而另一邊,兩人不歡而散,洛鳶跑出來時,心口依舊沉悶的說不上話。
被反派平白無故的算計了一道,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依靠牆門,她歎了又歎,抬手半遮視線,明亮的光暈無孔不入的流進指節,即便她如何閉攏,也始終無法看清這晴空。
反複掙紮幾次,直到眼眶裡氤氳出薄薄的水霧,她也就放棄了,垂頭,又闔眼。腦海裡反複回想著剛剛的畫麵。
她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些什麼,但不管怎麼說,她就是有點氣。故而她頓住了步伐,遲遲沒有踏出半步。
細糙的線繩穩穩勒住她的骨節,良久,方才傳來絲絲痛意。她逆反似的往上扽了扽,裝作毫不在意。
她自然清楚手上拿的是什麼,但她不願意承認,也總想著忽視。
反派都捉弄她了,那她還要守約給他禮物麼。洛鳶反駁著。
堅硬的牆麵傳來絲絲涼意,越是不去思考,那手上的分量便愈發真實起來。
良久,洛鳶還是沒能狠下心。
略一咬牙,她帶著那袋子糕點利落的起身往前走去。
算了,反派可是攻略對象,她就是被戲弄幾次怎麼了,反正傷都傷了幾回了。
她這麼安慰著自己,步伐也在不自覺的加快。
可猶豫片刻,再出來,隻有大片的人群聚集往課室趕,哪裡還有反派什麼身影。
洛鳶心裡不自覺的帶出幾分焦急,剛剛分彆,寒影麵色不太好,有了西端這個先例,她也不確定反派會不會再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來。
想到這,她不禁有些責怪自己的拖遝。
已然料到不能求助旁人,她便奔跑著向前搜尋,人影穿梭,來來回回,她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個玄黑色的身影。
反派畢竟是異族,不比她,若真想去什麼地方,施點法術便能移動。不能用時間來預估距離,那麼隻能猜他到底去哪了。
思緒越是混亂,洛鳶便愈發努力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排除地點,那便一個個找。
心想著,洛鳶便邁開步子先往學子舍屋跑去。
人影逐漸稀少,洛鳶麵上是大片大片的緋紅,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終是將腳步放慢了些。
寒影與夫子商議事情的涼亭便正好位於回舍屋的路上,洛鳶本不在意,可途經而過時,卻莫名有一陣寒氣刺骨剜心。
潛意識的本能比她思緒還要快的製止了她前進的步伐,莫名的,她覺著這感覺有些熟悉。
沒想出來,但她還是往回走了走,直到門廊前方。
圓形的拱門之後隱隱約約的浮散著黑霧,洛鳶看不太清,但她心不自覺的揪了起來。
這應該是寒影,不會有錯的。
她不自覺的屏住呼吸,緩步向裡走去,霧氣很濃,即便是身邊方寸之地,也不大看得清,洛鳶加快了腳步,她有種預感,反派應當就在這。
而且看這架勢,八成是鬨出什麼禍事來了。
越往裡靠近,那寒意便愈發濃鬱,可很快,她的眼前又出現了一抹白光洛鳶試探著觸碰,可僅是靠近,一股巨大的吸力迎麵而來,將她卷席進一場無邊的夢境。
寒影依舊站在涼亭之內,他眼瞧著已然昏迷的李牧和無措的洛鳶,毅然決然的陷入這場為他們所編造的幻術。
幾瞬之間,視野開闊。
洛鳶茫然的掃視著周圍,完全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寬闊的街道之中,身邊是川流不息的人群,看著樣貌特點,應當是在人族的國度。
她穿著來時的衣物,站在人群裡,顯得格格不入,但意外的是,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所以洛鳶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當看見人影從她身體裡穿梭而過,她忽而意識到,現在自己應當隻是一縷魂魄。
在街道的拐角之處,有一條僻靜的小巷,洛鳶本該是注意不到的,但奈何好奇心驅使,她不自覺的便將視線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過去,巷子裡是一團濃墨般的黑,似乎在無聲驅逐著旁人的靠近。
但洛鳶耳邊卻傳來幾聲嘈雜,她遵從本能,將自己置身黑暗,隻為搜尋這聲音的來由。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很重要,必須得去看看。
“小乞丐,你去啊,隻要你將這饅頭喂給他吃下去,我們以後便將你當朋友。”為首那小胖墩先開了口,他頤指氣使的說著。後麵領著幾個跟班在他一說完,便接連附和,嬉笑著看眼前兩人的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