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顧清反應之際,洛鳶一躍而下。
悄無聲息的潛入屋內,確保裡麵空無一人,洛鳶鬆了口氣,轉身便撲向衣櫃之內。顧清進來之時,洛鳶已然埋進去了半個身子,良久,她眼前一亮,將那費力翻找出的包袱放到了桌上。
“試試。”洛鳶閃動著晶亮的眸子,忙不迭的將那包袱打開。
而顧清上前兩步,驀然發現那包袱內的東西,是一整套侍衛的衣裳。他疑惑的看了看洛鳶的眼,卻隻窺得滿心期許。
她是想讓自己,穿上麼?
顧清懵然的來回掃視著,有些猶豫。少年高大的身影站立原地,將那門前的圈圈暈染的光線遮起,洛鳶瞧他,依舊穿著昨日那身白衣,出塵而又清冷。這白色很襯他,洛鳶並不否認,但想著少年潔癖,此刻該很不適應了。
“這是旁人的東西。”顧清說,彆扭的轉過了頭。
洛鳶下意識的回看眼衣服,恍然明白了顧清的的遲疑。
“此處並非侍衛的寢屋,看著料子與材質,應是無主之物。”她忍俊不禁,那故作冷峻的語氣總算是緩和了些。
“你陪我在外辦事,樣貌既已低調不起來,改扮便弄稀疏平常些,總不好讓外人瞧見了,以為你是主子,我是丫鬟,未免惹人矚目。”她此話雖有些開玩笑的成分,但意思卻不假,就顧清這張臉,到哪都低調不起來,若還是那一襲白衣,恐有相熟之人將其認出。
再說了,此處也沒有旁的衣物,總不好一直叫他穿這身不換。
少年沉思了兩秒,很快便自覺去拿起衣物,但不知為何,那臉上卻漾出些不知名的微紅,隻可惜洛鳶識相的離開,並未在意。
手裡持握著衣物更換,腦海裡卻還在反複回想洛鳶的話語。
她剛才是在誇耀自己相貌麼……
顧清忽而對於這個自己向來忽視的問題有了深刻的理解,他以前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他本清心寡欲,拋卻俗塵,除了素日裡慣常之事,他從不多思多慮,更彆提……
顧清繃直唇線,驀的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掃而空,而想至此時,他臉上那紅暈已然一發不可收拾。
而洛鳶在外,仍舊警惕的觀察著屋外侍衛的一舉一動。這是特殊時期,還是小心為妙。
可她左等右等,卻遲遲沒有等來顧清的身影,反倒是門外腳步混亂,逐漸有了異響,洛鳶的腦海裡警鈴大作,深覺不妙。
該死,這時候怎麼來人了。
她小心的推開門,靈巧的閃身而入。
此時的顧清,腰帶還未束好,衣物鬆鬆垮垮的垂於腰間,即便樣式普通,材質粗糙,也襯得他幾分慵懶。少年直愣愣的盯著那熟悉的背影,一時連動作也忘了有,隻是癡癡凝視,而臉,紅的幾欲滴出血來。
洛鳶留了幾分心神在外,故而隻是快步上前幾步捂住顧清的唇,她神情嚴肅,並未注意到眼前的少年有絲毫的異樣,隻是在他耳邊輕聲囑咐。
“你先瞬移走,有人來了。”話畢,洛鳶也沒嫌棄,一把捧過少年剛褪下的裡衫外衫,直直往那櫃裡藏起。
衣物上淡淡的氣息順著氣流撲麵而來,即便出了汗,也並不難聞,隻剩洛鳶一直聞慣了的那點竹香。
那香氣明明很淡很淡,可偏隻這一瞬,她宛如被迷了心智一般,妄想著沉淪,速速將這燙手山芋塞入最裡麵,洛鳶急急平複著心緒。
轉移視線,她思慮兩下,便準備鑽入床底。即便這看似是倉庫的房間已然灰塵滿布,若是洛鳶非要往裡躲,那想也知道出來後該有多臟,隻可惜現在不是講究這些的時候了。
可待洛鳶蹲下身子之後,卻忽而發現,自己身後一點動靜都不曾有,她轉了轉頭,卻隻看到顧清僵在原地,眼神飄忽,但那臉卻莫名泛紅,讓人不禁多想。
屋外的嬉笑聲,近了。
“累死了,這巡查一晚還不夠,連帶著白日也要不停的找。”
“就是,這整個宮殿都快翻遍了,哪裡有什麼刺客,就是有根針都該找出來了。”
好容易結束上午的搜尋,得了片刻空閒,那群侍衛一進門便開始抱怨個不停。
“你們說,君上傷的嚴不嚴重,我聽著,那四公主都快哭一天了。”那侍衛放低了聲響,鬼鬼祟祟的問起來。
而領隊一聽,便驟而嚴肅起,“誒,這是你該議論的嗎?”他冷麵厲聲嗬斥,那聞訊的侍衛不得不告饒。
“是是是,小的多嘴了。”
那群侍衛本就是歸來吃飯,想必也沒有來這倉庫的道理,洛鳶聽著放了些心,但終歸還是將顧清往自己這拉了拉。
她不敢輕易出聲提醒,深怕顧清驟然回神會造出聲響。隻可惜在兩人有動作之前,屋外又傳來侍衛的聲音。
“誒,這屋子門怎麼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