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轉眼,她又將視線落在了洛鳶麵上,生了病,即便少女神色如初,可麵色依舊是遮掩不住的蒼白。
不論是洛淵的身份,亦或是她自己,似乎她的運氣便一直這麼差,在自己與她接觸不長的這段時間內,她幾乎一直在受傷。
就,和他一樣……
寒影下意識的將洛鳶劃分為與他相同的存在,隻有這樣,他才能心安理得的說服自己留住她。
洛鳶就感受著那灼熱的視線一瞬未離的停留在自己身上,從閃躲,到坦然。
這種氣氛實在壓迫,難受到她不想再忽視了。
“碎了也是沒辦法的事,父親,我想和寒影單獨說幾句。”洛鳶強撐著精神衝洛河笑了又笑,並不打算讓兩人一直這樣僵持下去。
洛河繃著臉,第一次沒有熱情的接女兒的話。
“他不會害我的。”許是知道這樣輕飄飄一句話並不足以讓洛河輕易放心自己與寒影相處,洛鳶很快又補充了一句。
看著女兒虛弱的樣子,知道一切是他的魯莽才導致女兒受傷,洛河內心止不住的糾結。
漸漸回想起了這些日子以來洛鳶所表現出的機敏與聰慧,縱然洛河仍然不放心,但在女兒一味固執的請求下,他並沒有選擇僵持下去。
看昨日種種寒影確實一心想要救鳶鳶,可在極端的情緒下,洛河也毫不疑慮這種偏愛會變成利刃。最終刺傷他的女兒。
房門大敞,洛河寥落離去。
洛鳶扶著床沿勉強抬了些身子,許是有話要說。
按反派之前的態度,他大多冷眼旁觀取笑洛鳶的笨拙與狼狽,可幾日一彆,洛鳶卻發現寒影變了許多,他今日竟然主動的扶住了自己,手腳小心的仿佛怕她傷口扯痛。
洛鳶很不習慣,但這不代表她會拒絕。
反派的好感度本身就是完成任務的一個指標。
“對不起,我騙了你。”看著反派的眼睛,洛鳶認錯的極其坦率。
“騙了我什麼?”起身遠離,寒影不急不慢的拖曳著椅子坐到了床榻旁邊,態度之自然隨意,仿佛剛剛的親昵隻是為了氣惱洛河。
他麵色冷凝,眉眼平淡,少見的褪去些陰寒,洛鳶側眼,發現窗沿和門邊的烈陽刺眼,難得的投落他身,金燦燦的,映照得少年的麵容愈發鮮活。
洛鳶覺得很好,可她仍然猜不透少年的情緒。
“我的身份。”洛鳶答。
“就這一件?”寒影漫不經心的問。
“一個謊總要無數個謊言去圓。”洛鳶有些心虛,止不住的訕笑。
“不要緊的,我不還是我麼。身份不過是外在的展示,與人相處要看本質。”
寒影看她,少女笑的明媚。
一樣麼?
寒影疑問。
明明是兩個模樣,兩種性子。
“那有人告訴過你與魔族相處的原則麼?”寒影的聲音泛出涼意。
洛鳶搖搖頭,知道寒影接下來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
“或者我曾告誡於你的。”寒影補充。
“不可以欺騙?”洛鳶試探的問。結合他們對話的內容,她能清晰的感知出寒影究竟在為什麼生氣。
“對不起。”看著寒影沉默不語的模樣,洛鳶自覺的再次表達歉意。
“路途遙遠,時局動蕩,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怎麼找到這裡的,一定不容易吧。”她苦澀的笑著,不知寒影是否會接下自己的話。
係統告訴她,反派對她的好感度很高,雖說寒影此刻的反應仍舊冰冷,但她卻不像從前一般戰戰兢兢的害怕自己受到什麼傷害了。
“不,很容易。”輕聲呢喃,寒影默默撇開視線。
屋外流雲浮動,在反派垂頭的那瞬將光影遮掩,屋內陷入昏暗,洛鳶的心跟著反派的話不斷搏動。
“洛鳶。”寒影喚著她的名字,又將那雙眸子漸漸抬起,話畢,原本暗沉的眸中異光閃動,一片猩紅。
“如果你厭惡我,我會殺了你的。”惡魔般的話語從口中慢慢傾訴,洛鳶看著那雙致喚的眸子,思緒也被打亂。
她本能的感覺很冷,但神思卻慢慢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