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慕皓戰死(2 / 2)

隨著神力湧現,那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破裂,血很快止住,連著身體也漸漸平複。洛鳶平靜了下來,而玉化為粉末,最後湮滅無蹤。

如若這時還看不出這玉的效用,那麼大抵隻能算洛鳶遲鈍到了極點了。

可若這玉真是這樣的效用,淮卿,你又到底救我幾回?

洛鳶止不住的想,她能感覺自己的意識又要渙散了,可掙紮幾回,她卻不願就這樣昏睡。

她知道昏厥後寒影會護著自己,可就是她一直平安又如何,她根本不能接受自己所在意之人陷入困境與危險。

甚至於死去。

這原是原主最為珍視的存在,洛鳶作為一個外來者,遠不必真心實感的去相處,但代入這個的身份,她怎麼可能做到冷眼旁觀,視而不見。

她的痛苦在此刻,與原主達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共鳴。

不僅為自己的承諾沒有兌現而愧疚,更是心碎於慕皓的離開。

他們在這些日子裡短暫的相處,每一秒都真切。

“父親。”洛鳶虛弱裡帶了些哭腔,似乎是想忍的,可是那莫名湧上來的鼻音卻是怎麼遮也遮不住了。

她拖曳著胸腔裡一口氣,深怕自己力竭。

“億國還會平安麼?”

醫師從外而來,摸了摸洛鳶的脈象之後毫不猶豫的取針紮入,仿佛是晚一秒都怕洛鳶當場暴斃。

她扯著洛河的袖子,期盼得到一個承諾。

醫師的針漸漸封住了洛鳶的脈,而那充盈的神力無所適從的離開,順著脈絡一步步深入,原本是想修複,但洛鳶的身體卻像之前一開始那般自動抵觸著。

繼續向前,脫離神族的神力一旦進入,便不可消退。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先盤踞洛鳶腦海的魔氣逐漸減弱,意外相碰,被顧清的神力略一吞噬,便乖順的消失直至無影無蹤。

枷鎖被打開,塵封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襲來,幾乎就是頃刻間發生的事。

洛鳶沒等到父親的回應,卻在所有記憶貫穿相連時崩潰落淚。

洛河沒有告訴她答案,但她卻提前知道了一切,比之父親,還要清晰明了。

摩鑒已經發兵,但他們仍然沒有等到異族的幫助。

那些驍勇無比的“漠國士兵”,也許隻是被同化了的億國百姓……

洛鳶幾近瘋狂。

靠著魔族的幫助,摩鑒幾乎沒有損耗一兵一卒,便將億兵消耗殆儘,這便是他發動如此規模的戰役的原因。

她說呢,她就說……

自從有了一個突破口,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釋的通了,洛鳶明白了所有的陰謀詭計,可她此刻,仍然迷茫。

不該,不該是這樣的。

她無力搖頭,仿佛連哭都覺得費力。

轉眼,她目眥欲裂的看向洛河,“父親,鳶鳶永遠失去了阿澤,不可以再失去你和母親。”

“不能,不行。”她費力喘著,一而再再而三的加重語勢,深怕洛河不在意。

不知是最後的告誡亦或是私心過甚,洛鳶的意識潰散,卻不放棄的警醒洛河。

洛氏紮根於王土,任命於君家,不可以在這種危急關頭袖手旁觀,可至少,至少洛鳶希望洛河能護住自己。

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

將女兒珍重的托付於寒影之手,即便洛河對他百般的不信任,但在此刻,也沒有半點其他的法子了。

再不得到治療,他的女兒,真的會死在這裡。

靜靜的看了幾眼洛鳶的側顏,洛河並沒有優柔寡斷下去,決絕轉身,縱使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樣的戰場,他也沒有絲毫的怯意。

鳶鳶希望他平安的心情洛河明白,可肩負著這樣的身份,他即便戰死,也是死得其所。

寒影呆滯了許久,直到洛河將人托付於他手,才癡癡回神。在光影的折射下,他第一次將視線放在了這個他所一直忽視的人身上,明明是一樣的身形,可這一次,卻叫他無論如何也移不開眼。

為什麼呢,寒影不明白,也沒有人教他。

直到瞥見洛鳶蒼白的麵色,他才終於結束了這場冗長的心理戰爭。

洛鳶不可以死!

寒影緊緊抱著洛鳶,在轉眼的功夫裡,魔氣大增,雙眼微微閉闔,他的身形在浩蕩的空間裡急速移動。

他要將洛鳶送回學府。

誰都可以死,唯獨洛鳶不可以。

人族戰役,一觸即發,而洛鳶深陷泥沼,卻對外界事渾然不知,可縱使一直昏迷,她也時時夢魘,不論醒著睡著,她似乎一直沒有停止對自己的折磨。

沒人知道這些事對一個人的打擊有多大,縱使洛鳶隻是個外來者,也不能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