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
在尋找洛鳶的漫長旅途裡,他意外的碰見了一群人,他們有著相同的目的,擁有著不被眾人所理解的能力。在此之前,寒影從不覺得自己想做的事情會如此的唾手可得。
反派不可避免的動搖了。
但看著洛鳶昏迷不醒的模樣,他還是沒有做出抉擇。
他曾經無數次以為,複仇會是他人生裡最為重要的事,畢竟從父親出事到現在,他沒有一天清醒著。
反派從不渴求每日清晨的陽光,正如他無數次祈禱自己能死在潮濕冰冷的雨夜。
可儘管他如此渴求一場圓滿的死亡,但事實往往違背心意。
他寒影自以為要求的並不多,既然做不到,那便隻能複仇了。
看著所有冷漠旁觀的人痛苦掙紮的死去,他便能安心在這世上多苟延殘喘一秒。
這種強烈的訴求沒有一刻從寒影的腦海裡消退,隻不過在遇見洛鳶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之後,他莫名其妙的淡忘了不少。
不可否認,反派的防備心確實很重,但在這種極端心態的映射下,他同樣渴求著關懷,否則怎麼會在洛鳶出現不過幾月的情況下,便令他如此沉淪,難以自拔。
隻可惜洛鳶深陷沉睡,並不知道反派心中的糾結與不安。
時間流逝,寒影看向洛鳶的眼神仍然認真,完全陌生的麵孔,經此一月,反倒比之洛鳶先前刻意喬裝的模樣還要深刻。
反派從億國將她帶回時,她生命垂危,岌岌可危,自然沒有喬裝改扮的功夫,所以從回到學府的那一刻,洛鳶的身份,就沒有瞞住。
但剛巧這一月來,學府裡莫名其妙的發生了幾件大事,不由得人心惶惶,而洛鳶長居醫館,不被打擾,所以洛鳶身份這件事並沒有激起什麼巨大的水花,更甚於傳著傳著,這話術還變了味道,原本是事實,漸漸的,反倒有人以為這是謠言,便不再追究了。
但無論如何發展,洛鳶是渾然不知的。
她這一月睡得很沉,仿佛是這些日子裡累極了,所以身體出現了報複性的休養反應。
醫師彼此商討了許久,其實不是沒有機會喚醒洛鳶,但聽及億國的現狀,倒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達成共識,任由洛鳶沉睡下去。
畢竟心情鬱結不利於身體的恢複。
而這整整一月,顧清都沒有出現在學府,也幸虧洛鳶是睡著,若是清醒,怕不是要滿世界的找人。
學府看著仍然平靜,但其實早有了禍亂的苗頭。
幽境要人便是其中之一。
按理說那人選需要通過武試不斷拔舉,現如今才比了一場,便已訂好了名單,正說明幽境的不尋常。
學府消息最為靈通,人族戰役從起始到結束,都被學府眾人窺視著,也許一開始隻當個茶餘飯後的談資,可當神族在戰役之上出手後,他們怎麼還會天真的以為這隻是人族內部的矛盾。
但神族出手,消息很快被封鎖,他們都知道人族出了問題,可光有疑心,卻不知具體為什麼,所以輿論一時居高不下。
對於學子們來說,他們隻是好奇人族裡發生的這件奇事,而對於夫子而言,日夜煩擾的,則是幽境之事。
毫無疑問的。
幽境的那些怪物,暴動了……
這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事,即便聰慧如神族,也沒算出幽境的現狀。
原先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就一發不可收拾。那邊存餘的學子並不足以抵抗,他們必須儘快拔舉新人去加入戰鬥。
這所有事都發生的太快,快到大家都沒時間細想其中的關聯,隻能按部就班的行動下去。
其實靜下心仔細聯想,這所有的巧合,未必不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寒影坐了整整一下午,直至傍晚,才起身離開。但他也並非走遠,隻不過到了時間,他需要為洛鳶重新煎藥。
許是夏日,雖時間有些晚了,但暮色卻遠遠談不上濃鬱,日頭偏斜,一下被紫藤花遮去了大半,室內未點燭火,略顯昏暗。
醫館素來僻靜,更彆提像洛鳶這樣重傷的學子所居住的地方,一般不會有人來回走動。
但今日,還是有人意外的造訪,從醫館大門緩緩走進,洛河和楊言看著這陌生的環境,不禁有些心煩。
他倆都曾在學府求學,但是求學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學府,可儘管洛河在此研讀過,卻也沒有到過這醫館深處。
他們對女兒出現在這的原因都心知肚明。
受傷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