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動 本盜收獲一個新迷弟(1 / 2)

倚千秋 白米飯不吃飯 4624 字 1個月前

周朔年愣了愣。

他還什麼都沒乾呢,小海棠怎麼就開始主動引狼入室了。

周朔年抬手打斷他:“大可不必……”,他為難地淡笑道:“我說謝兄,你為人忠義也要有個限度,彆誰給你點小恩小惠,你就掏心掏肺地對他好,有些事情,你其實大可閉一隻眼,不必事無巨細”。

“我交出金令,更主要的原因,是我自己不想繼續這般與他們狼狽為奸,想早些解脫,以此為抵押,隻是方好物儘其用,謝兄與我一見如故,我自然想救你一塊出去,這些都隻是舉手之勞。很多人,很多事,其實可以無足掛齒”。

謝霏絮雙眸顫了顫,神色說不出的委訝,他幾次張口,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他緩緩低下頭。

謝霏絮又不是個傻子,有人這麼大費口舌地解釋這些,其中必然有深意。

謝霏絮不經意便想到了他……但又怎麼可能。

一個見不過幾麵的人,會以當局人的感受,說出這種,救人於性命危亡之間,但卻讓他不必掛心的話嗎。

或許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可越是這樣,謝霏絮所聯想到的,更多的是他獨自行走在江湖的那些風霜歲月,即便傷痕累累也不過家常便飯。

這樣一個人,心不如三尺寒冰好像也很難。

謝霏絮沉默地想著,忽然心口疼了起來。

他默默地想。要快些,再快些找到他,即便把他帶進溫柔鄉,用最好的絲綢,也要纏住他,彌補這些年的坎坷。

謝霏絮又抬起了頭,淡淡勾唇,禮貌地應了聲:“多謝周兄。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他對我的意義非同一般,像周兄如今的作為,於我而言確實恩重如山,可卻也不能動搖他的位置分毫”。

周朔年差點平地滑倒。

他到底做了什麼,值得謝霏絮這樣對他?

周朔年捂嘴咳了兩聲:“在下並無他意,隻是就事論事,還望謝兄不要多想”。

謝霏絮終於滿意般地嗯一聲。

周朔年默默歎了口氣。

以後身居京城,以他倆現在的相處方式,盜花客的身份不暴露比登天還難。

雖說文章才剛開始,但謝霏絮如今的心思似乎全全放在了盜花客的身上。

還好,那樁案子,周朔年終究是沒白查……

接著,謝霏絮在地上打坐為自己施針,周朔年則選擇非禮勿視地轉過了身。

他負手而立,腦海中徘徊著他臨走前與裴璟說的話。

“另外……”裴璟停頓了會兒。

周朔年把手中皮包扔來扔去,見他遲疑,問道:“還有什麼壞事?”。

裴璟抬眼看向他那雙手,隨後忽然走近幾步,撈起他垂在肩膀上的一兩根白發,麵色凝重道:“你體內六指白的毒素已經開始向毛發蔓延,如若不根治,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跟八旬老人一般,白發覆青絲”。

這一點白毛,其實若不是裴璟眼尖,尋常人根本注意不到。

周朔年撈回自己的頭發,安慰道:“一時半會妨礙不了任務,再說了我讀書的時候也長不少白頭發,沒多大事……”。

“你少大事化小”裴璟打斷他道:“你武功內力拔尖,六指白便是專製裁你這種人的。如今唐瞬下落不明,暗市剛剛洗刷一新,賣黑藥的那夥人也不敢大張旗鼓地做生意,按照這樣下去,你掐手指都能算出來自己還能活蹦亂跳多久”。

“阿慕。不是我多嘴,你打生下來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性子,你以為這是好事嗎?你不把自己的病當回事,這是要死人的!”。

周朔年被他這情緒激動嚇了一跳,聳了聳肩,尬笑著道:“鴻允……你還是叫我全名吧,有點肉麻。再說,我也沒吹牛,隨便來個江湖上有頭有臉的,誰贏得了我?”。

裴璟火氣更大,嘖了聲:“等你被它折騰地武功全失那一天,你還能說出這句話,我就跟你姓!”。

周朔年知道自己惹過頭了:“哎好好好……我錯了,我的錯。裴大人您說!要我怎麼辦?隻要您開口,你說往東,我不敢往西”。

裴璟緩了口氣,瞪了他一眼才說:“這是你自己說的”

他道:“從今日開始,我會加派人手去尋唐瞬的下落,另一邊盯著暗市的波動,若是撞大運碰著了私販,我即刻將解藥給你送去京城”。

周朔年覆白的雙手相握在前,垂著腦袋聽話地點頭。

“至於你。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待離開暗市後,即刻出發去京城,然後找到綏繆然,讓他幫你安排好後事。這段時間內,你就老老實實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養好……總之一切不用你操心,切忌不能無故生端”。

他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段截羊脂白玉的豎笛,笛尾有明顯斷裂的痕跡,即使儘力修複也還是留了疤。

“時間緊,也沒辦法讓姚青帶你去情報所了,此物……是從前梅識的信物”裴璟頓了頓繼續道:“若你在京城受阻,這個應該能幫到你”。

周朔年微微張口未說出什麼,他垂眼看著裴璟攥著玉笛略微猶豫的手。

隨後他收回眼神,轉身去一旁倒了杯茶喝。

裴璟微微一怔,問道:“你不要嗎?”。

“你手都抖成那樣了,我敢拿嗎?”周朔年平淡地說:“我可不想梅識半夜來入我的夢”。

裴璟欲辨無言:“我……我沒有”。

“行了”周朔年轉回身,三指捏杯,笑道:“這世上還有我盜花客擺不平的事?哪用的上你這個小東西”。

周朔年回想著,忽然感覺指間有點癢,打斷了他雙眸中忽隱忽現的畫麵,他剛想回過頭,順帶收回手,卻不料,雙手就著反扣的姿勢被擒住了。

“謝兄?”他語氣略微不解。

謝霏絮卻淡淡道:“周兄先彆動,你手上的傷……似乎不是燙的”。

周朔年當然知道不是燙的,他耳邊又突然響起裴璟老媽子操心的話。

“……最後一件事,你必須答應我”。

“你說”。

“你那位姓謝的朋友,他是五大家族的人對嗎?”。

“……嗯,怎麼了?”。

“我管不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現在救他可以,但出去之後,不能再跟他有太深的交集和聯係。我知道你什麼都擺的平,但如今解瀾嚴抓手腳伸太遠的成員,你若是明知故犯,他定然不會輕饒你。你也不想這麼多年的心血,因為這點功虧一簣了吧?”。

“……知道了”。

周朔年想到這裡,猛地掙脫開了手,轉身退開幾步:“謝兄。還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