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有姿(一) 本盜開啟新地圖……(1 / 2)

倚千秋 白米飯不吃飯 4091 字 1個月前

天剛亮不久,太陽還層在山腰邊上,京城的早市卻早已熱鬨非凡。

貴府名門的婢女家仆相繼挑擔務菜,小攤小店人家的孩童仍舊抱團打鬨。

看狀況,孩童走失的案子還沒有被公之於眾。

然而周朔年此刻並沒有心思想這些。

他昨晚做了個很久遠,很不值得回憶的夢。

鴛鴦樓的滿天烈火,他又一次在大火中死裡逃生。

明知不可為的事情,周朔年也還是做了。

他想著,踩著青石,穿過交錯小巷,停在一間民舍前。

民舍內傳出陣陣琴聲,宛若挽流水欺明月般清澈,琴音繞梁。

周朔年愣了半晌,腦袋裡跳出來的第一個名字便是梅識。

他抬頭看了眼牌匾,上頭寫著‘明夷待開’四字。

周朔年看完略有遺憾地垂下眼,梅識並不會題這樣的字。

他又邁起步伐,往巷子的儘頭走去。

到了尾聲,這條不起眼的小巷連通的是京城最繁茂之處。

頂樓的牌匾上赫然題著三個金字——東苑樓。

周朔年踏入樓內,一陣暖風拂麵而來,胭脂水粉與濃厚酒香相垂,彌漫著四周,不僅讓他捂了捂鼻子。

這裡剩餘的客人大多是達官貴人,或是風流公子,在此宿夜未歸,周朔年隻是瞥了幾眼便不再多看。

他不過沒管幾年,這裡怎麼就爛成這樣。

周朔年邊墊著腳往樓上走,邊在心底罵了綏繆然萬遍。

三樓休息了半宿的老鴇精神充足地從房門出來,整了整發鬢,收拾表情,職業假笑地朝周朔年走過去。

“哎呦喂,今個兒吹的是什麼風啊,怎麼把周公子從江南吹來了呀”。

周朔年被這突如其來地脂粉味嗆地夠慌,終於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柳纖纖見狀識相地退開幾步,盈盈笑道:“看來周公子是許久不入風月場所,這點胭脂味都聞不得。若是以後哪家姑娘能得您這樣的君子青睞那真是三生不悔呀”。

周朔年忍住表情,正色道:“柳媽媽過譽了”。

柳纖纖媚眼彎彎,打量著周朔年身貌,隨後笑道:“周公子此行是來見挽月姑娘的吧?她也等候您多時啦,自從您上回千裡迢迢差人從江南送來親自挑的珠寶首飾,挽月姑娘夜夜在窗前念叨您呢!”。

周朔年聞言眼中閃過美人容顏,剛想起來還有件事沒辦完,他終於笑了笑道:“不瞞柳媽媽,正是如此。不知挽月如今在何處呢?”。

柳纖纖與他相視而笑,順勢挽他胳膊邊走邊道:“她一早便醒啦,就在廂房內呢。公子我帶您去”。

一陣陣濃香往周朔年鼻腔裡鑽,他心裡是抗拒的,但還是屏住了呼吸,強顏歡笑道:“那便多謝柳媽媽了……”。

天光漸明,東苑樓的生意也開始熱鬨起來。

柳纖纖帶著周朔年走上了五樓,這都是頭牌姑娘們住的屋子,裝飾規格好的不是一星半點,胭脂味兒也淡了很多。

臨到廂房前,那股濃香便消了七七八八了。

柳纖纖鬆開手:“好啦,這便是挽月姑娘的廂房了”。

她清了清嗓子,抬手敲了敲門道:“挽月啊,周公子來見你了,你快出來迎接迎接呀”。

周朔年負著手,臉上淡笑。

柳媽媽等了會兒後,又敲了敲門:“挽月,挽月?”。

門內久久沒有答複,柳纖纖尷尬地回頭看了眼周朔年道:“前陣子挽月耳力不好,剛請過大夫,大概是聽不多清,周公子您要不直接進去?”。

“耳力不好?”周朔年裝作疑惑問:“發生了什麼?”。

柳纖纖張了張口,最終沒說出什麼,隻是道:“周公子還是自己去問她罷”。

周朔年看了她一眼,隨後轉身推門而入。

廂房內少有地彌漫著淡淡菊花香,薄窗前一襲淡黃身影似張紙般立著,發鬢單調地隻有一支紅梅墜簪修飾,窗前幾盆白菊正鮮,她在看花。

周朔年掀開珠簾,慢慢走了過去。

“怎麼沒有穿我送你的衣裳?”。

周朔年停在她身後,女子形銷骨立,好似一陣風都能吹走。

女子沒有回答他的話,仍舊看著窗外。

周朔年也沒有多意外,自顧自道:“柳纖纖說你耳力不好,是毒發作了吧……我又忘了,你已經能行雲流水地控製毒性了”。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俯瞰著京城半條繁華大街,富貴與貧窮皆在一念間。

“郝姿”周朔年忽然道:“梅識教你的不少,可你學的倒吝嗇”。

話音落,郝姿的睫毛顫動,呼吸停滯了一秒。

“他是個啞巴。很多事,很多話,也沒辦法表達出來。但你不是姚青那兩個小鬼,更應該知道梅識的做法和安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般……”。

話間,郝姿終於慢慢轉過了頭,淡雅端莊的麵容絲毫沒有風塵女子的媚氣,特殊的白瞳看得人發慌,她開口道:“我記得,你也參與了這個案子。為什麼,你沒死?”。

周朔年神色未然,聳肩道:“解瀾知道殺我沒好處”。

“那梅識死了就對他有好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