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有姿(一) 本盜開啟新地圖……(2 / 2)

倚千秋 白米飯不吃飯 4091 字 9個月前

“非也。而且恰恰相反”周朔年否定道:“梅識死了對他來說,就是一樁前所未有的虧本買賣”。

“暗市裡但凡有腦子的轄主都在各自情報的方麵留保命的東西。但梅識到死都沒有拿出那份也許堪比城重的情報換取性命,至於為什麼,誰也不知道。但解瀾在握刀的那一刻也許想過,自己會在冥冥之中,親手毀掉了暗市的半壁江山”。

郝姿皺了皺眉:“那為何解瀾還是殺了他?”。

“你想知道嗎?”周朔年笑著問她。

郝姿沉默片刻,已經知道了答案,她道:“你需要我做什麼?”。

周朔年一笑,扯下指間纏繞的白布道:“很簡單,你的老本行”。

郝姿低頭看去,瞳孔微微縮了下,隨後問:“六指白?你怎麼會感染這種毒”。

“怎麼感染的你不用管”周朔年收回手指後說:“我把性命交給你,梅識的死,我幫你查個水落石出”。

郝姿似乎是不屑地提了嘴角:“空口無憑”。

周朔年哦了一聲,抬手掏了掏胸前,最後拳裝的手舉在郝姿眼前:“忘了給你看這個”。

他說完,四指打開,之前姚青給的紅梅玉佩在光下襯地通透明亮:“這是姚青為了求我調查梅識死因抵押的物件”。

郝姿淡然的神態在紅梅入眼的一刻便崩不住了,她伸手想搶過紅梅玉佩,周朔年及時收回了手。

“給我”。

“不給”。

周朔年將玉佩收歸囊中,說道:“給你了我還怎麼在京城辦事?綏繆然那個認物不認人的瘸子,我可不想撞南牆”。

他說完,郝姿猶豫了許久,發鬢間的紅梅映光閃躍,窗前菊花落霧,舊時光影浮現眼前。

那時梅識正將紅梅三飾分給郝姿,姚青,禾逍三人。

生死離彆前際,他們還在院中摘著梅花,梅識將心中想寫在紙上。

“梅花終有歸塵時,莫再摘了”。

郝姿忽然預感有些不對,但並未多言,轉身為梅識添了杯茶:“大人是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梅識捏著茶杯,沉默片刻,提筆寫道:“這三樣物件,你們各自收好,若有一日東窗事發,你們憑以此物交托於一人,嶺南的一切,也都交歸於他”。

他從一旁木盒中取出兩塊玉佩和一隻發簪,各自帶有標識,是他親手製成。

郝,姚,禾三物,隻需將三樣拚在一起便能看出一個梅字。

三人拿著信物,心中忐忑,梅識隻是笑而不語。

待到如今,他們才明白為何而為之,隻是有許多疑點,郝姿不得其解,梅識為何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臨終前將後事安排妥帖。

而也許解瀾殺他,是不是也隻是造成這個結果的假象?

郝姿緊湊的眉頭顯地淒涼憂愁,周朔年笑道:“若是姑娘覺得……”。

話音未落,郝姿抬手將發間紅梅簪取下,揚袍間,隻膝跪下,垂眼道:“若公子當真為梅大人報得雪恨。郝姿願為公子效命,紅梅為誓,生死不離”。

這一跪,周朔年並未沒有阻攔。

姚青跪他,是因他謊言誆騙,少年心性不定,單純不已。

而郝姿不一樣,她在過去的一年中,包括梅識死的那一刻,她都是清醒的。

她知道眼淚換不來任何東西,也知道不明而來的榮華富貴在根源處的謀劃,所以她在東苑樓等待。

隻不過等待的不是有何人來將她鋪天蓋地地迎接回去。

而是等待一個契機,一個可以報仇的契機。

周朔年猜她在自己雄偉的威懾力下抵抗不過一日,但沒想到,連一刻鐘也沒有抵抗。

他心底歎了口氣,梅識在他們心裡的分量,重如千金啊。

周朔年拿過紅梅墜簪,抬手將她扶起來:“起來吧。我往後能不能活下去,還得靠你”。

郝姿起身整姿,隨後道:“六指白是西北流傳過來的奇毒,隻要未毒及肺腑,便不是難事。不知公子已感染幾時?”。

周朔年張開口,咽了一下。

這就不好說了,若是說什麼時候感染上的,那得是九年前,但毒發的時間則是幾天前。

他清了清嗓子:“兩三日罷了”。

郝姿皺了皺眉頭:“兩三日?毒素怎會蔓延至毛發?”。

周朔年聞言一低頭,左右尋找:“哪兒有白發?”。

郝姿看著他缺失腦乾般的動作,無奈抬手將他頭頂那根開始泛白的發絲扯下:“發尾怎麼找得到?”。

周朔年哦了一聲。電視劇看多了,都快忘了頭發是從頭頂長出來的。

郝姿道:“勞煩公子移坐,我為您把脈”。

周朔年應了一聲,到一旁榻上坐下。

郝姿三指尋脈,片刻後道:“公子是否頻繁運用內力?”。

周朔年收回手,尬笑道:“實不相瞞。我前幾日剛被拿了轄主金令,如今無名無分,來京城的一路上遭遇不少追殺,身負些傷疾,無奈之下運了內力”。

說完他又補充:“不過,沒多少人知道我的身份,來了京城他們也不敢胡作非為,不會影響我調查梅識的死因,你大可放心”。

郝姿輕挑眉,應了一聲道:“原是如此的話。我看公子身上的傷不輕,骨針之術我也會一些,若公子不嫌棄,還請公子這幾日住在東苑樓,我為了公子儘快調養好身子”。

周朔年等得就是這句話,他笑道:“那便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