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有姿(二) 本盜又遇見個故人……(2 / 2)

倚千秋 白米飯不吃飯 4506 字 9個月前

那人眨了眨眼,眼睛裡透出清澈的……懵懂。

不對,他肯定不是。

周朔年開口反問:“抱歉,這位……大人。容我問一句,請問你家中可有兄弟?”。

那人哦了一聲:“你找我哥的吧。我叫嚴不惑,是他弟弟”。

周朔年笑了:“原來如此”。

我就說呢,哪來的精神分裂者。

“你來的不是時候,他跟薛大人被外派去了湯州,現在一時半會回不來”嚴不惑說道。

周朔年若有所思:“湯州?雪……薛千戶也去了?”。

嚴不惑點頭:“不止如此,連整個錦衣衛都調動了大半……”話到一半,他才住嘴,又說:“要不然這樣,你叫什麼,等他回來,我跟他說一聲”。

周朔年眼睛一亮,似乎看見了條大魚,他微笑起來,有禮道:“在下姓周,名慕,字朔年”。

嚴不惑神色一頓:“你就是周慕啊”。

周朔年也是一愣,問道:“大人認得我?”。

“自然不認得”嚴不惑搖頭道:“是我大哥吩咐過我,若有一個叫周慕的人來北鎮撫司找薛千戶,就先領他入個輕差,其他的,等他們回來再議”。

周朔年繼續問道:“這是嚴總旗的意思,還是……?”。

“我大哥又跟你不熟,這自然是薛大人的意思了”嚴不惑誠實道。

周朔年笑了笑,看向他:“那還多謝幾位大人,記著我這個閒人了”。

嚴不惑也笑了,拍了拍他道:“這有什麼的,以後……”。

“大哥!”。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有人朝他們這便喊,兩人聞聲看去。

嚴不惑皺眉道:“椿年?我不是讓你去大理寺看著姓陸的嗎?你怎麼回來了”。

來者是個眉眼清秀的少年,他喘著大氣跑過來,停在兩人麵前,叉腰道:“攔不住啊大哥,那姓陸的太詭計多端了,我就吃了幾個青棗,轉眼他就沒影了。他沒來北鎮撫司鬨事吧?”。

嚴不惑聽完踹了他一腳:“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怎麼不把腦子吃了”。

椿年連忙躲到了周朔年身後:“彆彆彆……大哥我錯了”。

嚴不惑剛要踹下去,又礙於有人,便收起了腿,正色道:“他要是來鬨事,也早被我踢出去了”。

椿年探出頭,小聲道:“姓陸的是從六品,比大哥你還高半個頭呢……”。

嚴不惑嘿了一聲:“你那麼能耐,你認他作大哥好了!”。

周朔年聽著二人跟沒長腦子一樣的對話,沒忍住笑出了聲,他抬手製止道:“不知二位口中的‘姓陸的’是何人?”。

嚴不惑剛要開口,卻又閉了回去,抱著胳膊,衝椿年道:“你說!”。

椿年一抖肩,回答道:“他是大理寺的推丞,叫……大哥!他果然來了!”。

話音落,遠處傳來幾聲蹄聲與牛嚎,周朔年皺眉看去,這一看,他眉角上揚,抬手捂住了嘴。

這繁華京城,還能看到有人駕牛馳騁真是實屬不易。

來者半蹲在老牛拖著的推車上,雖然身著官服,手持折扇,腳下卻是泛黑的稻草,前方駕車的老伯幾次打著哈切。

很顯然,這牛車還是他順路搭的。

從六品大理寺推丞,竟然連輛馬車都請不起,這人該摳門到什麼程度?

周朔年想著,還是沒忍住還是笑出了聲。

老伯停下牛車,那人隨即站起身,衝他們招手道:“呦,都在呢”。

周朔年覺得有意思,收起笑,抱著胳膊,視線跟著他一言一行。

而嚴不惑白眼已經上天了,椿年則無可奈何地重新躲到了周朔年身後。

陸推丞從牛車上下來,捏著折扇拱手,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幾位可有帶錢?我出門急忘帶了,勞煩借我些,我付個車費”。

嚴不惑語氣陰陽道:“沒錢——北鎮撫司窮地很,還請陸推丞回大理寺去取吧”。

陸推丞搖頭,指著他道:“調皮。你小時候最愛偷拿你哥的錢,長大了就明目張膽地拿,怎會身無分文?難到惑兒是想讓你陸叔叔親自上手去搜?”。

嚴不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衝他罵道:“陸輕洲!你算什麼狗屁叔叔,才大我多少歲就在這充長輩,你彆以為和我哥關係好就能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想管我,你還早一百年!”。

周朔年皺了下眉。

陸輕洲……好耳熟的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陸輕洲嘖了聲:“浮躁,還是太浮躁。你說你都升到北鎮撫司小旗了,那俸祿多少也能出個幾文,少喝幾杯花酒事兒”。

“誰喝花酒了,你少血口噴人”嚴不惑道:“還有,我憑什麼幫你付錢,你欠我們家那幾百兩的窟窿還沒填上個指甲蓋,你哪來的臉天天貼在北鎮撫司!”。

“你這話說的”陸輕洲笑道:“此回案件由三司合察,錦衣衛不過協調,本官不才,乃是大理寺從六品推丞,怎麼不能來北鎮撫司訊問進展呢?”。

嚴不惑被他堵地火冒三丈:“你……陸輕洲!”。

“哎哎哎”。

一旁的牛車老伯等不下去了,提聲喊道:“幾位官爺要吵要罵,成不成先把車錢付了?咱還趕著去接娃回家”。

陸輕洲賠笑道:“稍等,稍等。惑兒——”。

嚴不惑乾脆抱著胳膊,合上嘴,裝作沒聽見。

陸輕洲無奈把腦袋轉向椿年,卻剛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人,他微微皺眉問道:“這位……”。

周朔年正好與他相視,見狀拱手道:“見過推丞大人,在下姓周,名慕,字朔年,江南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