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民風開明,但絲毫不介妻子清白之人,卻是鳳毛麟角”李淵不知想到什麼垂下了頭,繼續說:“周公子能做到這般,想必對這位姑娘也是用情至深,不知這位姑娘叫什麼名字?”。
周朔年腦袋一涼。
這不符合常理,廣寒王哪裡像是會這樣問來問去的人?
周朔年隻不過是順口隨便編了個理由罷了,他哪兒知道這姑娘叫什麼。
“她叫………”周朔年片刻後低聲道:“海棠”。
李淵皺起眉: “什麼?”。
周朔年重複道:“她叫海棠”。
李淵竟一時將海棠默認為了謝霏絮。
海棠君,海棠君。
海棠這個詞竟已被潛移默化地形容一個人。
李淵抬起頭,微笑道:“是個好名字,若是有機會,周公子定要帶她前去京城的海棠林看上一看”。
“正有此意”周朔年回答:“我看殿下還有事要忙?不如我們宴後再談”。
李淵點了點頭:“那便不多叨擾了,告辭”。
周朔年拱手道:“殿下慢走”。
他看著人遠去的身影,直到不見,才歎了口長氣。
幸好這位殿下沒有一時興起,要去見見他編的這個‘海棠’姑娘。
不過,廣寒王的舉止確實異常,按人設來講,他會感興趣的人,無非兩種。
一是有才,二是有情。
第一個便先不提了,他周慕的這個人設就是詩詞文賦狗屁不通,況且他也沒有拿古人的詩詞裝過杯。
但第二個,也似乎沒有什麼關聯。
在劇情正規上,他同廣寒王也是第一回見麵,總不能是一見如故?
亦或者是,他還有彆的隱藏馬甲還沒找出來。
倒是更有可能。
周朔年負著手,摸了摸下巴,認可自己般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東苑樓其實有六層。但一般人能進入的隻有三樓以下。
再往上,就是另一個天地了。
周朔年從某個角落裡,找到了通往四樓的暗梯,暗門一打開,塵土撲麵而來。
他能確定綏繆然已經很久沒有走過這條路了,這也說明綏繆然又撥私房錢修了條新通道。
這幾年哥幾個都忙著逃命虧老底,他倒是賺地盆滿缽滿。
周朔年捂著鼻子,低頭彎腰在窄小的樓梯步步難行。
不知是不是他記錯還是又長高了,這樓道怎麼越發小了。
走到最後,他整個人更是蹲在了台階上。
這還不是最無奈的,難搞的是,原本的出口,居然變成了一堵牆。
周朔年換了個姿勢坐下,他鬱悶想著。
難怪這條路沒人走。
他轉身看了眼身後又長又矮的樓道。
一旁有一個平滑的板塊,是用來推綏繆然的。
正當周朔年思考著,大名鼎鼎的盜花客從滑滑梯上下樓梯會不會有失顏麵時,他仰著頭看見了縫隙中的一點兒光。
周朔年頓時一挑眉,有了辦法。
此時,日頭不那麼熱了。
屋子的門窗都打開了,給人透了口溫氣。
“三月春風百花榮,院外的鈴蘭開得愈發好了”。
說話者臥榻之側,舉著書冊閱著,露出來的一雙腿裸著,似乎剛卸下什麼。
秋雪棠放下了手中綠豆湯。
“主子。三月也還涼”他抬手越過綏繆然將他身後的毯子拿過來,蓋在了下身。
“腿剛有些好轉,莫要前功儘棄了”他說。
綏繆然淡淡回答:“數你細心。讓你做的事,怎麼樣了?”。
“嗯。探子已經潛入數日,若未暴露,不久便會有消息”。
秋雪棠坐在一旁,從抽屜中一盒黃糖,取出三顆較小的,放入了綠豆湯中,慢慢拌勻。
“那便好”綏繆然道:“幸得當初腦子一熱,聽了周慕的鬼話。沒成想,這虛無縹緲的對手,嗬嗬,還真就出現了”。
綏繆然未聽見人答話,瞥過去看他,眯了眯眼。
秋雪棠眼神看不出心境,一雙看淡人世的眸子,誰能想到,他當初為了………
“湯溫了”秋雪棠的話打斷了綏繆然的回憶,他緩過神。
秋雪棠扶著綏繆然坐直身子,將綠豆湯端給他。
秋雪棠站起身,始終垂著眼道:“解瀾裁員,致使走失案停查,主子斷了和周慕來往,複山……”。
“噓”。
他話音未落,綏繆然便抬指打斷了他。
綏繆然望著角落裡的一處陰影。
秋雪棠順著目光看去,頓時皺了眉。
那一角落的地板竟無緣地凸出了一點兒,而且似乎還在不斷向上。
像是有人在地下撬板磚。
綏繆然未發令,秋雪棠也就站在原地不動。
半晌,綏繆然看著即將破開的地板,吃了口湯後道:“阿棠。你同不同我賭?”。
秋雪棠側頭,不解地皺了下眉:“什麼?”。
“賭他出來後,是要裝傻挖錯了墳,還是直接上來興師問罪?”。
秋雪棠思索片刻:“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