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並未因此而看低她,反而愈發客氣道:“司徒仙子雅量,雲某不勝感念。隻是此處偏僻,看不清擂台,不若換去前麵雅間吧,那裡還有茶果點心伺候,就當是雲某的賠禮。”
“不必了,雲少主不必客氣。”赫連雪拒絕了他的好意。
“那行……在下就不打擾了。”眾目睽睽之下,雲無疚也不好再糾纏下去,隻是離開以後,隔不遠又回頭看她。
赫連雪覺得有點煩,便跟烏蘇耳語,說這試劍大會沒意思,看完今天就回魔域吧。
她出來這麼多天,早就不生阿娘的氣了,而且她想早點回去,跟四護法打聽一下天劍宗那位戚宗主的事。
她父親的玉佩在他身上,總得有個來曆,四護法能知道點什麼也說不定。
“今晚就回?”烏蘇遲疑道,“可我已經交了三天的房費。”
“吃了晚飯就走吧。”赫連雪沒精打采道,“這裡沒意思。”
不知道這小祖宗又怎麼了,明明來的時候那麼迫不及待,這會兒又嫌沒意思。
烏蘇沒辦法,縱然心疼房費,也隻好答應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她們卻沒走成。
因為謝淮死了。
那是突兀的一聲慘叫,在暗夜裡忽然響起,嚇得人一個激靈。
有人聞聲前去查看,結果發現,謝淮死了。
膚色蠟黃,肢體乾縮,像是被人吸走全部精血,皺紋遍布麵目猙獰,死狀極其淒慘。
明明昨天才見過麵,謝淮還向赫連雪獻過殷勤,沒想到轉眼竟是如此下場,不免令人心驚。
赫連雪和烏蘇原本正打算要走,可在這節骨眼上離開,恐怕會無端令人生疑。兩人對視一眼,隻好繼續留下來。
聽說謝淮死了,客棧裡的人都圍攏過去打探消息,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
“太可怕了,什麼妖物這麼大膽,竟敢跑到青雲山來殺人?”
“客棧裡這麼多人,偏偏死了謝少主,那妖物八成是來尋仇……”
“謝少主為人素來和善,從不惹事生非,誰會跟他這麼大仇?”
“我怎麼聽說這謝淮貪花好色,平日裡招惹了不少姑娘?會不會是情殺?”
“無極宗謝掌門就這一個獨苗,不明不白死在這裡,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一群人正低聲議論著,無極宗的大長老關有涯急匆匆趕過來,黑著臉將那些人轟出門外,派遣幾名弟子在門外把守。
“關長老這下麻煩大了,也不知道要怎麼跟謝掌門交代,我都替他發愁……”
“你們說,昨夜那一聲慘叫,該不會是遇上同樣的妖物了吧?”
“天!這要是同一個妖物做惡,那豈不是我們都有可能遭它的毒手?誰知道下一個要殺誰?”
這話一出,頓時人心惶惶,眾人紛紛看向戚南行和戚若雪那邊,詢問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
戚若雪臉色發白,唇角發顫,大概是被謝淮的死狀嚇到,躲在戚南行身後,莫敢說話。
“舍妹昨夜驚叫,隻是做了噩夢。”戚南行麵色不改,一派沉著道,“至於殺害謝少主的妖物是否還會謀害他人,誰也說不準,諸位還需多加防範。”
說完他便領著戚若雪和其他師兄弟離開了。
隻是走的時候,看了赫連雪一眼。
那一眼的神情,冷淡中透著些懷疑和審視,彷佛已經洞察了什麼一樣。
赫連雪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卻不能表現出來,隻能若無其事地與他對視,佯作淡定。
待他走後,赫連雪和烏蘇也很快便離開了,遠離開那個是非之地,還是彆沾惹為好。
翌日再上青雲山,一半人在議論試劍大會究竟誰能拔得頭籌,另一半人在議論謝淮的死,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所為。
赫連雪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殺死的謝淮,正想湊過去聽一下八卦,卻被姍姍而來的雲無疚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