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遊預備時 七月流火,曜日迫……(1 / 2)

七月流火,曜日迫近這個海邊島國,月考也在臨近,伴隨著月考一起到來的還有大量的家庭作業。

班裡的氣氛稍稍緊張起來,西村秀雄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到處找人嘮嗑了,六出暗暗鬆口氣。

現在的天氣比起八月的酷暑還差些火候,空中吹來微熱的風,在這種時候坐在家裡的玻璃花房裡真是要不要太愜意。

青木夫婦經常需要照看植物,觀察它們的生長狀況,於是乎家裡的露台根本不能任他們自由發揮,就建了一小座幾十平米的恒溫玻璃房。

玻璃房雖然不大但設施齊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冬天進玻璃房工作算不上享受,內外溫差大,房內空氣濕熱,但夏天就不一樣了。關掉加熱裝置,打開玻璃窗通風,再放上兩三把藤椅和一張玻璃小茶幾,再沏上一壺花茶,來盤大福點心,著實令人放鬆。

花木葳蕤,蔥鬱的濃綠分割了明亮的陽光,待投下來的時候已經被分割成微黯的七彩光斑,躺在藤椅上搖著搖著就有了困意。

算著日期,爸爸媽媽應該也快回來了吧。雖然他們走後一家人會隔三差五的通電話,但和真人團聚的感覺是電子信號傳遞的聲音所無法比較的。

……

上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做完常規熱身運動外加跑操後,還剩二十分鐘時間。男生不顧明媚的太陽又抱起足球、籃球,女生練習羽毛球乒乓球這些輕量運動的居多,六出向來是是運動白癡,她小時候身體不好,沒有養成運動習慣,長大了也不怎麼喜歡運動。

錦子從學校便利小店買來了水,她接過冰水並沒有喝,把透明的瓶子把玩在手裡,瓶子表麵附著著水珠,在太陽下像是握住了一塊泛著涼意的水晶。

“我知道你養生不喝冰水,我這裡還買了幾瓶,不如給班裡同學送去吧。”說著她晃了晃手裡滿滿當當的塑料袋,裡麵五顏六色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果汁、碳酸、蘇打。在陽光下折射美好的色彩。

“嗯,我和你一起。”六出幫忙提過一袋飲品。

錦子向來是這樣不拘小節,爽朗大方,和男生女生都能很快打成一片,真是令人羨慕的超能力啊,e人和i人是如此的不同。

女生大多一解散就去買飲料了,給班裡女生都送完以後竟然還多出好些瓶。

“剩下的給男生送去吧,便宜他們了。”

球場上一片熱鬨,幾乎聚集了操場上所有人。

“這是……比賽?”

“嗯,是呢,是兩個班間的足球比賽,山田同學賽高!”不少隔壁班的女生都激動捧臉做心動狀。

在這裡聽到同桌的名字還是讓人有些微妙的感覺,球場上頎長結實的少年青春就該是這樣明豔張揚,炙熱又奪目。被這樣的氣氛感染,忽然也有點乾勁十足的意味。

她望向記分牌11:12,有點危險呢。

她的社交圈子小的可憐,場上的隊員也不過是認識山田二郎,西村秀雄,還有幾個麵熟但是叫不上名字的男生,應該是一個班的同學。

山田二郎在場上無疑是耀眼的存在,黑色的微長的頭發飛揚,黃綠的異瞳折射著蠱惑人心的光輝。

這種明媚又激昂的氣氛真好呢。

十五分鐘後。

“嚁嚁”一聲哨響大有衝破晴空的氣勢。

“啊啊啊啊啊啊……太好了,我們班贏了。”錦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她回神。

兩班隊員擁抱致意後散開來。

錦子抱著飲料光速上前:“我請大家喝飲料啦!”

錦子在班級裡向來一呼百應,同學都擁上去拿飲料,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是在人群邊緣了,這種人多的情況無論如何都適應不了啊。

無奈。

“你不是來送水的嗎?為什麼還在這裡,呃,我是說不上前去嗎?”二郎微長的黑發發尾還滴著汗珠,身上沾著草屑。

他幾次揪起半袖的下擺想拽起來擦汗,都顧及女生在場放棄了。

她也注意到他的汗流浹背,無奈於口袋裡的紙給錦子了。

草地的清香,混合著洗衣液的清香,還有汗水的氣息,不算難聞,但意外的讓人感覺有侵略性,忍住退後一步的衝動,六出開口:“我是陪錦子來的,那山田同學呢,不去拿水嗎?”

二郎回望身後被女生包圍著的隊員,西村秀雄最為誇張,這起碼圍了有十個女生吧。

“呃,不了,我不太擅長應付女生呢。”二郎撓頭,一頭黑色的頭發更毛燥了“啊,我不是我說你,那個……”

“沒有關係,我還是能理解的,正如同我不太擅長和男生交流。”手裡的水泛著涼意,提醒她那瓶水的存在。

“山田同學不是沒有水嗎,我這裡正好有一瓶,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將就一下。”

“真是太感謝了!”他接過水,幾下擰開了瓶蓋,大口大口的灌水,看樣子是渴急了。

仰頭間,看到透明的水珠順著二郎的下巴留下來,流過少年微微凸起的喉結上,沒入汗濕的衣領。

讓她的臉莫名有些熱意,似乎在這種時候才會意識到狗狗一樣可愛的山田同學是男生啊,真是讓人無所適從,默默退後一步。

“親親小六你在乾什麼啊!”

“嗚哇。”後背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呃,原來是錦子啊,沒什麼”不知道為什麼,一瞬間有一種心虛的感覺,見鬼了啊,那種感覺大概小學偷吃雪糕之後就再沒有過來吧。

“山田同學沒有水,正好把我的水給他了而已。”

“給我了,你不喝嗎?”二郎不舍得攥著水瓶。

“我不太習慣喝冰水。”

“原來是這樣啊。”他想起即使快到夏天她桌上仍然是保溫性能很好的始祖鳥杯子呢。

“這個家夥總是這樣不坦誠,她的嗓子小時候受傷了,過涼的東西會讓她的嗓子不舒服的,山田同學是六出的同桌,就拜托平時多照顧她一下啦。”錦子俏皮眨眼。

“就算不說我也會的。”他笑得眼睛彎彎,瞬間對這個柔弱的同桌的保護欲up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讓我們一起來守護美麗柔弱的六出醬吧!”

“嗨伊,保證完成任務!”

哥哥從小就有教他要保護弱小了。

他們這種一拍即合的默契是怎麼回事。

……

而且要不要這樣若無其事的說著這樣羞恥且中二的台詞啊……六出內心呐喊,卻又無力阻止。

“啊嘞,親親,你怎麼臉紅了。”

“沒什麼。”

“是生病了嗎,要多喝熱水啊。”原諒在一個直男眼裡熱水是可以解決一切疾病的人間“聖水”。

“山田同學真笨啊,她這是日常害羞啊!”

“誒,為什麼啊?”二郎困惑。

“你們夠了啊!”六出聲若蚊呐。

“嗯,什麼夠了什麼意思?”

……

真是令人心力交瘁,青木六出卒,享年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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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鬆的日子總是短暫,但考試留給人的痛苦確是綿長的。

雪白的天花板上風扇悠悠的轉著,蟬鳴攜著風穿綠葉的聲音傳到每一個人的心裡,這幾乎是每個人都默認的夏天的背景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