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否 終於,在落日西垂,……(1 / 2)

終於,在落日西垂,滿天星鬥的時候,她吃到了十四做的拉麵的實驗品。

十四的衣服上沾滿麵粉,頭發肉眼可見的毛燥,臉色也憔悴了很多,一副剛經曆了現實的毒打的樣子。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是這樣,沒錯。

“呐,試試吧,我這次做的怎麼樣?”十四揉著酸爽的胳膊,幾乎快要癱倒在椅子上。

“這次”意味著他之前還做了好幾次,但是不太成功。

頂著十四快猶如實質的期待目光淺嘗了一口,“很美味哦。”

“啊,是真的嗎,不是在安慰我嗎!”十四妹妹喜出望外。

“是真的,特彆好吃,我吃過最好吃的拉麵之一。”除了麵煮的有點爛,湯有點淡,叉燒切的不規則……比起味道更重要的是融入其中的心意。

他已經努力到這個程度,無人會苛責。

她和帝統在十四的歡欣鼓舞中默契交換眼神。

帝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不可或缺的功臣,十四邀請他一起來參加空卻的生日,帝統很開心,因為得到了大吃一頓的機會。

晚上。

三人的“生日進行時”小群裡,聊的熱火朝天,獄毫不吝嗇的誇讚了十四。

獄也分享著今日的收獲,他決定自己親手製作一份東京美食指南,把東京市區口碑好的店全標注在上邊,方便空卻吃遍東京。

她打算送十八籽手串,是外婆早年間在玩遊在寺廟從得道高僧那裡請到的一串開過光的手串,佛光庇護,祈福納祥。

外婆把手串贈予她,她可平時身上不帶飾品,磕了碰了更是心疼都來不及,把它給懂得它價值的人才不算暴遣天物。

來名古屋已經半月有餘,空卻的生日之後是該回去了,明明收獲滿滿,卻又悵然若失,似乎已經不知不覺間習慣了在這裡的日子,每天吃吃喝喝的日子過得不要太愜意。

池袋有她的家和朋友,可愛的兄控數學一級殘廢還等著她解救呢,少年的恣意盎然,和青春活力的校園生活,像是氣泡水在舌尖迸濺,甘甜辛辣,回憶起來會會心一笑的程度呢。

她想她的溫室花園了,儘是豐盈的生機活力,最讓她安心和放鬆的地方,終於到了一年中最鬱勃的季節。

秋天是玫瑰最好的季節,都說“生如夏花”,可夏天的高溫會讓絕大多數玫瑰黯然失色,常識總是與事實相悖。

——

撕掉日曆上的八月二十日,儼然已是八月二十一日—— 空卻的生日。

這樣特殊的日子,雖不用盛裝打扮到穿晚禮服隆重出場的程度,但至少要稍加妝飾,不至失禮。

都說女孩子的裙擺撐得起所有的溫柔和盛夏,她這次的裙子沒有辜負這樣的盛名。

米白的層疊薄紗似柔霧,配上暗紋提花,處看不如彩色吸睛奪目,但當光影偏斜的時候仿佛墜入仙女們所在的花間溪徑,格外真實動人。

她最喜歡的裙子之一,今年還沒穿過呢。

一頭散發尾端卷了法式小卷,梳的蓬鬆,像一簇舒卷的流雲。

好像打扮的有些太用力了,會不會有些奇怪……

——

下了計程車的她在風中淩亂,比起儀容儀表,她現在更關心溫度問題!

無怪乎司機大叔一路上從後視鏡投來關切的眼神。

空卻所在的寺廟在市區之外的山上,這裡夜晚的溫度不比市區,沒了燈光預熱的夜晚平添寒涼,已是小春日和(初秋)的溫度。

幾層薄薄的紗料抵擋不住山間滌蕩的風,她開始為自己忽視客觀實際條件的“要風度,不要溫度”感到後悔。

寺廟偏殿四四方方的窗欞透出溫熱的光,十四之前說過,那是空卻的房間,也是這次小型聚會的所在,進了室內會好些吧,她小小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疑心自己明天會不會感冒。

人差不多到齊了,還有三五成群的青年男女,大概是空卻又或十四的朋友。

“誒,帝統先生呢?”在陌生的環境裡她習慣性四下巡視,想找個熟人聊天。

“他去拜正殿的虛空藏菩薩和彌勒佛去了,據說他立誌磕破蒲團以表誠心。”空卻突然從身後拍拍她的肩膀,罕見的無奈臉,“勸不住……”

誰都知道帝統是衝著“招財改運”去的,他真的是非常“務實”的人,不養閒神。

“那十四呢?”

“他和獄在後廚忙呢。”

剛想再說些什麼,空卻已經招呼另一波青年人了。

房內燭光融融,來的人不算多,可是三五成群談笑風生,一小撮一小撮,彼此互成一派,她似乎離開了熟悉的人和環境便無處安放,像是精美的畫麵出現的噪點般的格格不入。

非常難辦,她並不是會主動破冰的人,索性找個不起眼的角落,捧起架子上積灰的經書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