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翻過一頁,就有人上來搭訕,是一個一對年紀相仿的雙胞胎,一男一女,兩人的長相非常相似,相似的不經意間透露的美麗,由內而外從骨子裡流露出漫不經心的格調。
“晴川晨,可以請教你的名字嗎。”清潤的音質,低沉柔和的聲音,已經度過變聲期的男生聲音帶著厚度。
“晴川暮,或許我們會成為好朋友呢。”清透颯爽,帶著鋒芒和女聲特有的穿透力。
兩人一唱一和,似有心靈感應。
同樣一頭慵懶的卷發,五官深邃,兩人都是短發雌雄莫辨的多情散漫。如果說一個人出現在她麵前,魅力尚且可以抵擋,兩幅同樣的麵孔,殺傷力簡直翻倍,讓人目眩神迷。
晨輝曉露,山川以暮,是兄妹無疑了。
“嗨,美女~,想交個朋友,難得在這裡看到同齡人。”是妹妹晴川暮,輪廓柔和,但眉眼間陽剛之氣遮不住,英姿颯爽的短卷發平添多情。
“是這樣,即使在人群裡你也很特彆。”晴川晨身上是令人難忘的憂鬱迷離,即使與他麵對麵說話距離不過兩米,也好像中間隔了馬他耳的藍湖。
兄妹兩個,一個像秋天一個像夏天,長期浸盈在感性的藝術中才能擁有這樣的氛圍。
三人互換了姓名和聯係方式,從他們的SNS主頁顯示身份是學生兼樂隊成員,滿頁都是金屬風,賽博版“金屬狂潮”。
最近遇到的人拓寬了她對音樂的理解,設計師,作家,醫生,□□若頭……世間一切人皆可“Papper”,麵前的一對兄妹是樂隊成員也就少見不鮮了。
《論在以RAP為武器的世界裡我嗓子壞了該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三人的共同好友是十四,處於好奇她多問了一句他們和十四的關係。
“之前我們和十四是一個樂隊的成員,他離開後後樂隊再也沒有找到過那樣天賦凜然的主唱……”晨苦笑著解釋。十四曾是視覺係樂隊“アルゴξ楽団”的主唱。
“我是貝斯手,哥哥是鼓手,我們也會些Rap,六出你會音樂嗎,完全可以加入進來。”暮靠近她,纖細有力量感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話語連珠串似的拋出。
兩個人左右包抄,密不透風。
“啊,這個……呃……我不能唱歌……”靠太近了,孩怕……
“晨,暮,你們也來了。”還是從後廚送果盤的十四拯救她於水火中,“這是六出,我多年的好朋友,她比較怕生,彆嚇到她。”
“十四好久不見了,果咩果咩,太久沒見到符合我的審美的漂亮姐姐了,一時有點忍不住……”暮笑的時候露出嘴角的小尖牙,唇環也閃著金屬光澤。
晴川晨:“什麼時候你有空了,咱們幾個可以聚一聚。”和妹妹相似的麵龐上帶著笑意,那笑意像霧一樣易散。
“那當然了,也分開有一段時間了,隨時聯係。”十四放下手中的果盤請他們自便。
人漸漸讓房間擁擠起來,六出亦步亦趨跟在十四身後,去了後廚,後廚人不算多。
十四有些抱歉:“太抱歉了,沒照顧到你,嗚嗚。”他似乎在組織語言,“嗯……那對兄妹人很好,就是有點特殊的癖好……”他難以啟齒的樣子勾起她的好奇。
六出:“?”眨巴眨巴眼,滿是探索欲。
“這麼說吧,他們總是會喜歡上同一個人……”
啊,這,是她想的那樣嗎 ,快樂三人行?
十四用眼神給予肯定的回答。
啊啊啊!?實在是生命所無法承受之香豔。
來的人是Bad As Tamle成員的朋友,對於這樣腦生反骨,離經叛道的隊伍來說,結識的朋友亦不是尋常人,或者說——不是世俗意義上的尋常人。
如果不允許“不同”存在怕不是活在伊甸園裡,突破禁忌,穿梭於烏托邦,是她一直在探索的。
她的第六感很強,見到一個人,如果第一眼氣場不合,以後很難發展任何形式的關係,在第一印象這方麵,晴川兄妹顯然得到了不低的分數。
所謂□□相伴為“朋”,誌同道合為“友”,以這樣的標準來劃分,能被稱之為朋友的人對它來說並不算多。
有多少人會成為隻能回憶的對象。
……
涼風拂麵,素瓦添寒,山上的夜那麼靜,那麼靜,連風都聽不到。
酒足飯飽後她無意待在室內,室內是各種音樂鬥法,從嘻哈搖滾到爵士藍調,大有要把各自的麥克風掏出來比劃兩下的意思,她也不會,參與不進去就近找了一處景致頗盛的涼亭,側坐在四方亭的欄杆邊,有些氛圍是她無論怎樣都無法融入的。
好在亭外低窪處還有岑天古樹下的一片蒹葭池塘,水麵在月光下粼粼如碎金。
“咪嗚~”一隻貓貓從樹乾上躍下來,伸了個懶腰,虎斑豹紋的花色充滿野性生機,可它偏偏生了一張圓臉,虎頭虎腦的。
“咪咪,過來過來。”六出習慣性的叫貓,她有自信隻要能摸到貓,她就能把貓伺候到咕嚕咕嚕的打呼,她喂那幾隻流浪小家夥的時候學得一手好技巧。
狸花不怕人,她靠近摸了摸貓貓大師的腦袋,對方也不躲,還把頭往她掌心裡蹭。
她摸頭,摸後背,摸尾巴貓貓都沒不良反應,甚至像挖掘機一樣發出享受的咕嚕聲,她也就大著膽子把大師抱進懷裡,她覺得稱這隻貓為“大師”畢竟是在寺院裡看到的貓。
一人一貓依偎在一起取暖,大師金色的眼瞳也在她的“馬殺雞”伺候下慢慢磕上。
懷裡的貓團散發著熱意,溫熏得她也昏昏欲睡,索性閉上眼聽蟬鳴,小憩一會兒也沒有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