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出坐在回池袋的車上,胳膊支撐著下巴,窗外景色飛馳而過,如走馬燈般絢爛的燈火拖著長長的殘影……總感覺她一覺睡起來,名古屋三人的氣氛怪怪的,她也不好問,但是是心焦,她該不會乾了什麼錯事吧。
父母有事要解決,不得不提早返程,她原本的名古屋海洋館之旅也擱置了,雖然不遠,但再次去名古屋不知又是何年何月。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滿心期待的下車直奔溫室花房,期待中的鮮妍明媚,花香滿房並沒有出現,反倒是枯葉遍地,死氣沉沉,紅蜘蛛蚜蟲橫行,像是死神收割過般的整齊——花全枯死了。
好一番檢查,原來是澆灌管道老化,閥門失靈,嬌弱的溫室花沒了水肥如何維生?
枯死了再沒可能複活,縱使青木先生也絕無醫死花,肉枯枝的本領。
隻能請人換管道,修閥門,疏通漏堵了,還需要再買一批花苗和花種。
種花最好的季節是在十年前,其次是現在,“秋日勝春朝”的說法不是沒道理。
毫無疑問,一位可信且能力出眾的萬事屋受委托人是必不可少的,方圓十裡內的居民,有事必找山田萬事屋,她也不例外。
——
早晨吃過早餐,她收拾妥當自己的儀容儀表,正襟危坐,這要命的的見家長的感覺……明明兩人年齡相差無幾。
“叮咚”門鈴響起,明明隻響了一瞬,卻仿佛響了一個世紀。
門後站著人,不是一位,而是三位,還是容貌相仿的三人:山田三兄弟。
三對,六顆,五顏六色的眼珠子看著她,真是令人目眩神迷的感覺。
走在前邊的無疑是她未曾謀麵的山田一郎,二郎和三郎在他身後,二臉不忿,似乎剛掐過架。
兄弟三人外貌上的特點如出一轍的好辨認,一郎留著一頭黑色的外翻短發;異色的瞳孔左紅右綠,左眼下有一顆痣。
白帽衫和一件紅藍相間的隊服,頸間的紅色頭戴式耳機是吸睛亮點,搭配牛仔褲和黑色運動鞋,還有山田家一脈相承的一截露腰,一套算不上吸睛奪目的一身行頭被他的穿的筆挺俊朗,肩是肩,腰是腰。
如果說二郎是在少年和青年的過渡期,那一郎就是在青年和成人兩種狀態間微妙的平衡,像是鄰家大哥哥。
光是把二郎三郎訓服帖就是平常人做不到的,大哥,您辛苦了。
“山田先生日安,我是委托人青木六出。”她鞠躬致意。
“最近一段時間,多多關照了,不用這樣稱呼我,我們年齡相仿,叫我一郎就好了。”他笑起來的樣子非常像小說裡的正派陽光青年。
“那同理一郎稱呼我為六出就好。”她也沒有示弱。
說是初次見麵,但他的故事她從二郎三郎那兩個哥哥激推口中沒少聽,有些人。
喜歡可樂,草莓,鯖魚味增,關注漫畫和輕小說,義薄雲天,厭惡欺負弱小,可以手撕世間一切邪惡勢力(?),曾經的未曾謀麵卻早有耳聞,如今變得立體化起來,成為她眼前蓬勃朝陽般的青年。
“我家弟弟承蒙關照了,尤其是二郎的學業,他們經常提到你。”說著一郎鄭重的把手裡一箱限定聯名可樂遞給她,作為伴手禮。
她接過可樂真是受寵若驚都同時感歎他是要有多喜歡可樂。
還是三郎滿臉無奈的示意她快收起來,不要一臉呆相,他都這番言論很明顯被一郎說教了。
“三郎,不可以這樣失禮,對女孩子要禮貌啊。”
“唔……知道了,對不起,六?出?姐?姐。”三郎不情不願的道歉,咬字都充滿嫌棄。
“沒有關係,三?郎?弟?弟。”六出假笑回複,三郎以前可從沒叫過她姐姐,要不是看在一郎的麵子上,這個少年會再次甩給她兩枚青蔥白眼。
弟弟就是弟弟,她不和弟弟計較。
她和三郎單獨相處的時候也沒感覺他有這樣幼稚率真的一麵,可能和二郎同時出現的時候會開啟不一樣的一麵。
兩個快氣成河豚的人明明不能痛擊對方,還是堅持不懈的戰術互瞪,然後委委屈屈的被一郎教訓,這是什麼奇妙的相處模式。
她總算明白了二郎三郎為什麼火藥味這麼重,一個傲嬌天才,一個一點就炸,兩個人相遇……她再次看向一郎,目光複雜。
一郎:“?”
六出把三人請進客廳,落座以後喝著涼茶吃著點心分配這次的委托任務,換老舊的閥門管道這樣的活還是需要請專業的師傅來做,山田萬事屋要做的是處理溫室房裡的殘枝落葉,再把新的花苗種下去,房屋周邊的綠植也需要清理。
誤以為收拾庭院花房這樣的工作很輕鬆那就大錯特錯了,要知道很多植物根係紮得很深,拔出來要費很大力氣,而且很多植物為了保護自己長滿了刺,有“狼牙棒”的美稱,稍不注意就會“劃破美人臉”。
庭院裡的整理工作要等師傅修繕管道之後,在師傅修理的時候他們可以做準備工作:買種子和花苗。
慘兮兮背著斜挎包的二郎滿臉祈求的扯扯她的衣角,表達了自己的不情之請:希望六出可以教教他暑假作業怎麼寫,六出不在的日子裡,他已經被這東西折磨的形容枯槁,食不下咽了。
三郎本來可以輔導二郎的,高中的東西對三郎來說問題不大,關鍵在於兩人很難和平的坐下來討論艱深晦澀的數學。
所以最終的任務分配變成了六出在家輔導二郎,一郎和三郎去采購種子,花苗和化肥。
她詳細的寫了需要的東西都單子,上麵很多紛繁複雜的的植物品種分類,還有各種型號的肥料農藥,老園藝人看了都會覺得麻煩,當她要給三郎解釋的時候,還沒等她開口,三郎就抽走她手中的單子表示沒有問題,畢竟收集,分析,整合數據是他的長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