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郎一組人後,她回到房間。
二郎麻利的從包裡摸出清一色空白的作業,本子是真真正正的比臉還乾淨,二郎正襟危坐乖乖的看著她,難得的有幾分拘謹,讓她無從說教。
“你……這也太多了吧。”她在手裡掂了掂作業的分量,不容樂觀。
“沒關係,那個,其實時間還算充裕……”殘存的羞恥感讓他沒講出他以前假期“一支筆,一盞燈,一個奇跡。”的故事。
“我先把難題講了,你馬上就演練,記憶會比較深刻,簡單的二郎你可以自己解決。”接著揚起一抹二郎熟悉的甜美的笑容,“對於作業,請不要抱僥幸心理,我會上門回訪的。”她拿出自己已經完成的作業幫他標出難題。
六出專心標注的空檔。
二郎的目光移到桌子上的窄口花瓶裡,是他叫不出名字的花,芳香精致,每一片枝葉花瓣都極儘展示著繁茂的生命力,整個房間裡都能聞到香味,廳子裡簡約的裝飾畫,落地的素色窗簾,又或是造型奇特的燈盞,溫馨且舒適。
這是他在孤兒院和現在的家裡不從有過的陳設和氛圍,像是冬夜裡賣火柴的小女孩對隔壁人家窗裡透出的的溫暖夢幻的渴望。
三個男孩子,都沒什麼浪漫的藝術細胞,一板一眼的室內裝修和陳設,透露著一股子原始簡約的味道,桌上放著堆積如山的漫畫和雜誌,間或夾著幾盒遊戲卡,牆上貼著“BB”的塗鴉海報,好在在一哥的教導下沒人亂扔垃圾和衣服,才得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房間的乾淨整潔。
他實在閒得發慌,隨手拈起掉落桌上的一片花瓣,鮮妍輕盈,嬌嫩到他稍一指尖用力,花瓣上便出現劃痕,透出點點汁液,破壞了它渾然天成的通透的美。
這麼脆弱易碎。
和他的同桌一樣,即使青木先生和青木夫人不在,愚笨如他也能從家裡的點點滴滴構想出一家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甜美的,就像是在蜜糖罐裡長大的女孩。
那樣的記憶是他不曾有過的,不曾有過有就談不上什麼“追憶”,“惋惜”,現在和兄弟在一起,能有美味的飯菜填飽肚子,有溫暖的房子可以遮雨,不用擔心會被小混混打,就已經是他目前能想象的到的最快樂的日子了。
“二郎,回神,不要發呆了,你的任務來了,先把第13頁,24頁……的題做了……用特殊法做……”
“啊,好——的。”二郎也不想開學交空白作業,縱使內心一百個不情願也還是伏案算數。
辛苦了孩子,高中的數學還要掰手指頭。
二郎的側臉很耐看,山田家一貫遺傳的比例優越的五官,下垂的眉眼顯得很無辜,讓人舍不得罵。
二郎臉好看嗎?用智商換的。
三郎智商高嗎?用性格換的。
總算讓她知道了什麼叫做“上帝給你打開一扇窗的時候會關上一扇門(非原句)”,人無完人。
與眾不同沒什麼不好的,畸於人而侔於天。
二郎做題她也儘職儘責,繼續為他規劃下一科作業最優寫法。
……
“這道題做錯了,重新驗算!”
“啊,怎麼又錯了?”
……
“這道題做對了,但是數據抄錯了,重來!”
“啊啊啊啊啊啊……嗷嗚……”
房子裡一個人鬼哭狼嚎的聲音也到了“此起彼伏”的地步。
終於等到二郎哼哼唧唧的做完作業,癱在椅子上品味劫後餘生的美妙生活,抬頭間感覺數學字符在天花板上飄。
“辛苦了,二郎很厲害!”她習慣性伸出手,想要揉揉二郎蓬鬆的頭發,伸到一半手忽然頓住,停在半空,十四習慣被她摸頭,這是他們之間表達鼓勵的方式,但摸二郎的頭她不確定對方是否覺得這樣很冒犯。
畢竟無論在什麼文化中,男性還是女性,頭都是帶有神聖意味的部位,倘若不是極度親密的人,頭是不能隨便觸碰的存在,更彆說摸頭可能會弄亂發型。
男生都是比較要麵子的吧,她如此想著,伸在半空的手緩緩收回。
“沒關係,如果是你的話,想摸就摸吧……提前說好隻限這一次……”當做她輔導自己的回報,一哥說要常懷感恩之心,嗯,對就是這樣。
二郎彆扭的撇過頭不看她,抓著她的手腕把她手放在自己頭上,頭頂在她的掌心磨蹭,像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
二郎的手,乾燥溫熱,掌心處的薄繭微糙,像羽毛一樣騷撓般的觸感。
二郎的頭發富於層次感的短發和本人的性格相似,濃黑粗硬,順著摸柔軟有彈性,逆著捋時紮手。
他的發絲,他的掌心,他這個人的存在本身,三種奇妙的感覺交織在一起最終彙聚成……心跳啊。
前一段時間寫廟組,看宗教的書,用了比較古風的描寫,這種描寫顯然不合BB,最近看神話和童話,文風一點一點偷偷改,嘿嘿
怕不是寫其他組的時候又要微微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