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擺流瀉出溫柔般的弧度,歸入他的腿彎,以微妙的觸感拂過他的褲褶。
二郎此刻的姿勢頗為艱難,明明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卻被她逼到操作台邊上,以詭異的姿勢保持平衡,上半身後傾,一隻手撐著身後的台麵保持平衡,另一隻手怕她摔了,護在她的腰部。
但是又怕冒犯她,手隻是虛虛搭在她腰部,沒有碰到衣物,圉於進退維穀之處。
太近了……
她身體還在一個勁往前探,快要貼在他身上了,任誰看她都是儼然一副霸道橫行的惡霸姿態。
emmm,兩人間超過警戒線的距離讓她可以輕易看清二郎臉上兩點小痣,眼下一點淚痣尤其無辜,她忽然意識到,好像一不小心……玩過了。
二郎不敢動,熠熠生輝的黃綠異瞳裡情緒多的快溢出來,整個人臉色炸紅,那抹紅從臉麵躥到耳朵,沒入脖頸,眼睛和手腳都已無處安放,下垂的眉眼看不出是可憐多些,還是無奈和躁動多些。
意識到自己玩過頭了,可自己搞的惡作劇,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下不來台麵,六出悻悻收手,背在身後,企圖用體勢提供心理支撐,身體退後,掌心殘留的餘溫揮之不去:“騙你的,不是梅子乾……”
“真的!”她補充到,為自己告急的信譽辯白。
二郎出於對她僅剩的一點可憐的信任嘗試性嚼了一下。
是清甜的桃乾,果肉失了水分,沒了韌脆的口感,但還保留著清甜的味道,甚至更濃鬱。
他放心的長舒一口氣,幸好不是梅子乾。
明明被惡作劇的是他,可麵前的女孩子比他還惴惴不安,又強作鎮定。
對於女孩子總不好發作,更何況一個並不過分的小玩笑,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情也不完全是被捉弄的暴躁和窘迫……
好奇怪的感覺,他煩躁的抓了抓後頸微長的碎發,試圖驅趕這樣陌生又悸動的感覺。
二郎內心百轉千回,千言萬語到嘴邊又滾了下去,化為一聲對她無可奈何的長嘯“啊啊啊啊啊啊”抓亂了一頭短發。
“安啦安啦~”她拍拍二郎的肩膀以示安慰
“話說……感覺你比剛認識的時候開朗了些……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二郎若有所思。
音容笑貌都沒有改變,但就是有說不出的變化,是歐申納斯所統馭的最蜿蜒綿亙的水澤於無人處寂靜流淌,純任性靈。
是每個於山間行色匆匆的旅者都俯首仰祈的,於山間的明亮溫暖的月,引人駐足沉醉的月。
“是這樣嗎?”她自己都沒怎麼在意,但回想起來卻又確有變化,“遇到了很多朋友,他們在不知不覺改變我吧……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空卻大師,十四妹妹,寂雷醫生,左馬刻大人和其他人。回憶起來忍不住會“會心一笑”呢。
二郎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破天荒的害怕自己“排不上號”,有種找不到出口隻能原地徘徊的不知所出的急迫和煩躁。
“能獨有她的笑容就好了。”
慣於和兄弟分享的他第一次產生這種喧囂陰暗的念頭,讓他自己都嚇一跳。
但是,穀間微風漾水處的幽幽百合,尚可以被渴慕她的旅者捧起,揣入懷中,帶回到自己的溫室箱庭,供養眷憐其嬌纖,可山間的月……是高懸的——屬意每一個人,可不屬於任何一個人。
倏然,六出看見二郎重新嚴肅的板起臉。
“怎麼了嗎?”平靜下來的二郎怎麼又一副鬱結在心的表情,看向他的時候,他側開臉,碎發散落耳側。
二郎煩煩躁躁,彆彆扭扭 “對男生……有時候要保持距離……”一句話硬是讓他說的九轉回環,難以出口。
“沒問題,包括二郎嗎?”
“不是,不需要和我保持距離……”二郎有感覺這麼說不太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不討厭和你接觸,不,不是討厭……啊啊啊啊!!!”她一句話乾燒了二郎大腦內的CPU。
二郎真的是太好逗了,這是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不能輕易獲得的快樂滿足。
好在時間催促他們加快進度,一郎和三郎搬著大箱小箱回來的時候他們的飯也快要做完。
時間剛好趕趟。
“辛苦了!”
三郎雙手抱臂,眉目間透露著小得意,把剩下的錢給她,在他的精心計算和對比下,隻花80%的預算就買到了優質的商品。
“哇哦,好棒棒啊~真厲害!”她也不遺餘力的浮誇起來
被她奇怪的語氣搞得麵部表情扭曲了一瞬間,最終還是咽下了平時要說的話,“哼,這是就算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的事實。”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驕矜的小少年還是露出不自然的神情。
有些時候三郎也以外的好懂呢,在親近熟悉的人麵前間或卸下完美高傲的尖刺,露出青稚可愛的一麵。
有兩個可愛真率的弟弟的哥哥——一郎,也一定足夠善良溫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