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來完成委托任務的山田三兄弟進門後,就被她沒了血色的臉龐的臉色嚇了一跳,他平時已經很白皙了,若非此刻豔陽高照,會讓人懷疑是地底世界的門開了,放出了什麼東西。
眼看三人成虎就要把支支吾吾的她架去醫院。
“多謝關心……我隻是生理期。”她並非生理期羞恥,隻是不知道如何在三個同齡人麵前隔著性彆鴻溝進行一番令人頭疼的解釋。
果然,一郎和三郎對視一眼,像是達成什麼共識,二郎夾在中間發愣。
“小姐今天休息吧,我們來乾活就好。”一郎歎息扼腕,拎著二郎反戴的棒球帽,“二郎你力氣大,和我去除草吧。”
為難他當哥又當媽,什麼都要教。
……
三郎熟練的問了醫藥箱的存放處,比她年齡還小都少年以比她更像主人,但是非常周到貼心給她倒溫水,取藥片,找暖寶寶還不算完,又給她煮了一杯紅糖薑茶。
藥片切的整整齊齊,少年,你像是像是有那個什麼神經官能症似的,強迫症晚期。
看著她慘白著一張臉吞藥,少年全程皺著眉,“你這麼難受該不是吃了涼的東西吧。”
天地良心,她指指自己的嗓子,“怎麼可能,我吃不了涼的,你知道。”
三郎臉上稍緩,旋即眉頭蹙的更緊了,“這麼說,那就是體質的問題了,嘖……更麻煩…”
“不用擔心,我會去找神宮寺先生治療的。”她即使打斷了三郎即將出口的“少年老成”。
“誰擔心你了?”三郎撇開臉,拿著筆在紙上寫著什麼。
“呐,這個給你,收好了。”是一張寫著寥寥幾筆的便簽,“不收好也無所謂,反正網上都可以查到。”
“這是……?”
“自己看。”三郎嫌棄她動作慢,把紙條塞進它手心。
氨基比林,非那西丁,咖啡因,苯八比妥……是四種藥物成分,還貼心的寫了劑量(mg)。
“哇,謝謝三郎好厲害,知道的好多!”蒼勁有力的字體橫平豎直,尾端小小的鉤透著一絲可愛,“字也好好看……”一點都不像初中生,不知道比二郎的狗爬字好看多少倍。
“這算什麼,常識罷了。”他神色不自然的抿唇,撇開眼,“如果隻是生理期吃的話,那點劑量是不會產生抗藥性的,如果你擔心的話可以換著種類吃,不舒服不要忍著……”這樣說著三郎藍綠的異色瞳裡染上幾分澀意。
至於藥物成分,為什麼他會這麼清楚呢?
因為在他年紀還小一點的時候,一哥為了賺錢,讓他和二郎過上更好的生活沒日沒夜的打工、乾活。
背著他們換衣服的時候身上總是有青紫的擦傷、挫傷,滲著血珠的劃痕。
那時他不懂,一哥為什麼總是拿著藥瓶 ,記住成分和名字,他白天偷偷跑去藥店一問才知道是止痛片。
那樣大的劑量,那樣多的種類怕是已經用到產生了抗藥性。
明明累到說不出話,還要強撐著笑,真是……他見過最難看的笑。
……
“你可真是幸福……”他忍不住莫名其妙的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他口中所謂“幸福”不是因溫馨舒適的家,不是她涉世未深般的性格,而是她可以被家的愛包裹到涉世未深的程度。
她的父母和友人可以為她撐起一片無風無雨的玻璃溫房,他於哥哥的蔭蔽下長大,可他的一哥呢?
他想要更多的力量,現在還遠遠不夠……
手上傳來溫涼如玉觸感,比玉更暖,似水般柔軟,喚回他的思緒。
她站起來,才發現三郎原來這麼高,需要她踮起腳才能摸到他柔軟蓬鬆的發頂,“其實不必那麼著急的……”沒長出利齒的狼崽子已經想要馳騁森林,可是哪有那麼容易。
“……”三郎欲言又止。
“不用那麼快的長大,享受還能是小孩子的日子吧……”她很想這麼說,若是麵對普通小孩子她尚且可以這樣說,可他是三郎。
“我可以勉為其難讓你叫我“姐姐”,怎麼樣,考慮一下嗎?”
“想的美。”三郎臉色瞬間變差,一把拍開她在他頭頂的手。
“啊,好痛啊,好傷心啊……是我做的太差了嗎,都沒人叫我姐姐……”六出捂著手腕角落佯裝裡心殤。
假惺惺的擦著眼角不存在的鱷魚淚。
“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弄疼你了嗎?”他剛才走思了,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用了多大力氣,明明他也有控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