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哄了芽芽,把扶桑老兒叫來,要他好生照看著,以後不要讓陌生男子招惹鳳家閨女。淩曦一直在一旁默默看著,很是一點出門的自覺性都沒有。
我看著他泡了壺雲霧甘露自得其樂,默然望天。實在覺得這些年在地府很是蹉跎了歲月,如今這男人隻是皮相好看了點,臉皮再厚了點,我就沒了主意。
扶桑樂嗬嗬看著我,“小七終於帶男人回來了,沒想到眼光還不錯!”
我對扶桑這老頭的記性很是不屑:“當年我天天帶過白毓回來的。”
扶桑撇撇嘴:“白毓那小子是你親戚,還半點不開竅,你跟他沒前途的!說起來那孩子是不錯,就是心眼忒實了點。如今也不知哪裡耍去了,竟也不來看看芽芽,這舅舅當得,還不如一外人呢。還是這個好,知道疼人兒。”
淩曦嘴角微微上揚。
我翻了個白眼,看著滿屋子玩具和零嘴,很是了解這太子殿下是如何知道疼人的了。“我哥和我嫂子就不管?” 敢在我哥眼皮底下動機不純挖牆腳?
“哎,那倆情種在炎華洞修煉啊。也不知怎麼就拜在那老兒門下,一年也難得回來幾回。不過看在那老兒救過芽兒的份上,老身就不計較了。”
我又一個白眼,很想說,明明都是同樣級彆的老神仙,為什麼差彆就這麼大!您老就是個嘮叨保姆,看看炎華洞裡人家那牛叉樣,您還好意思說大話。還不是眼睜睜看著人家把我家哥嫂收在門下,活活把我家芽芽變成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小可憐兒。
那時候六哥和蓉姐天雷地火勾動得轟轟烈烈,也不管尚未經了上神的劫,也不管鳳凰和狐狸都是上古異族不能通婚,更不管兩人命數一個至陰一個至陽,趁著年少風流,對著青丘那棵扶桑拜了天地就把該辦的事辦了,直到白家女兒珠胎暗結,白毓操著家夥打上山來,我們才知道這對風流小人竟然做了這樣大膽的事。
青丘白帝和我那早不知道仙遊到什麼地方的爹娘倒是都出現了。我們這二族,因是上古神族,血脈甚是矜貴,所以天命裡本是不能相容,若是逆天生下個混血的東西,誰也保不定是個什麼驚世妖孽。
天庭便賜了一碗清淨湯,說是為了白蓉好,六哥紅了眼踢了碗,跪了南天門七天七夜,說是寧可被投下誅仙台,散去一身修為,魂飛魄散,也要保得白蓉周全。
青丘白後早些年已仙去,白帝哪裡舍得真的傷了女兒選的小情郎,看我六哥的真心也試煉得差不多了,便攜了我爹娘見了天帝。白帝那是何等的人物,我爹娘又是何等的人物,三位上神一身的仙氣掃得天庭抖了幾抖。那天帝哪肯不給這麵子,為著那碗清淨湯給三位上神賠了許多不是。其實天帝這般舉動也可理解。這上古異族若要通婚,生下的,多是妖孽,若是雙方修為高深,功德有成,倒也有可能生下個難得的祥瑞。但是我六哥和白蓉那時才多大,連上神都沒修到,這種小概率事件,便是我那時的腦袋也想得出是不可能的。那時鬼蜮蠢蠢欲動,幾處地魔剛被封印,若再降世一個莫名其妙的妖孽,天帝恐怕是彆想睡安穩了。這才趁著青丘和錦嶺幾尊長輩不在,火速賜了清淨湯早點了斷,孰料恰好給回來教訓我六哥的白帝碰見個正著。
天帝說,若要保住白蓉肚子裡那條不知道會變成什麼的小命,隻有滅了白蓉肚子裡的那尚未成形的怪胎的鳳凰氣息,生下個普普通通的小狐狸,便不必擔心為患三界。
我爹娘心懷恬淡,隻求白蓉母子平安,即便生下這怪物半點我們鳳家血脈也沒有也沒關係。白帝也沒什麼好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