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波家沒落到了流魂街,可以算作一種解脫。
流魂街的平民成為死神來到靜靈庭,被視為冠以生死的榮耀。
那種生生不息的時光刻儘了不解,模糊了矛盾。我們看不清的命輪,一直以一種無法理解的姿態滾動。
所以說,有著市丸陪著看煙火的夜裡,第一次看到了象牙塔外的一道光。
濃烈卻不刺眼,溫和得讓人眼眶濕潤。
她以為,她找到了過去的自己。
事實上,那不過是被磨蝕的過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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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此刻的自己有點激動。
儘管裝作隨意的樣子坐在這個早先碰到的黑衣少年邊上,可明眼人大概一看就能看出來我裝的很不自在。
遠處的白哉涼涼地向這邊張望,夜一壞笑著擠著他的腦袋,碎蜂氣呼呼的看著挨著夜一的喜助拚命想擠到夜一身邊去。
空鶴的煙火布滿了這一帶的天空,一朵朵的絢麗之花在瞬間開放又熄滅,我覺得能這樣活著實在是他爺爺雞蛋的太好了。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的,我覺得夜一那塊地兒有幾個涼颼颼的眼刀激的我發顫。
我疑惑的在那圈人中搜索。
夜一用眼神指了指冷著臉的白哉小弟又向我招了招手,我隻好從地上爬起來向他們一夥人走去。唉,還沒揩到市丸的油就這樣回去,我覺得真是可惜了。
雖然是假的,但起碼市丸能一直笑著。也許我狠狠地擰了他的臉那笑麵還是不會變,這點就比動不動就打人的白哉臭屁大少強多了。至少在我看來他現在那張笑臉讓人覺得謙遜,較之很久以後的毛骨悚然那叫一個溫和無害啊溫和無害。
唔,況且我覺得,比起白哉市丸這個正太的豆腐更容易吃到。
真是他姥姥鴨蛋的氣死人了,我上輩子就沒遇到過幾個人願意給我微笑到了這輩子臭屁的少爺還要給我臉色看(那是你給人家氣的)。朽木家作為貴族之首管理著流魂街一區,四楓院便屈居之下治理著二區,可是夜一也好喜助也罷,誌波就不算在裡麵了,碎蜂家也算作貴族一戶,但這些人加起來也及不上一個白哉。
不過一顆白菜。
但那骨子裡透出來的真真切切的貴族桀驁與傲慢卻令人不爽之極。
多年後死神們回憶起初時朽木家的少爺,基本上都是這麼一句話“少年時代的白哉真是急躁啊”。
的確急躁的不像話。
我想我應該沒有得罪他,他老是這麼針對我乾嘛呀。這著實讓我感到窩火,推開夜一邊上的喜助,我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了姐姐身上。
這姐姐是我的,誰也不準搶。
碎蜂看著我們兩個臉越發紅了。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我和夜一出席宗家的宴會上,我們穿的很是隆重,在一聲恭恭敬敬夜裡殿下的稱呼下我見到了她們一家。於是我有禮貌的對小碎蜂笑了笑,結果這孩子紅著臉跑掉了。
呃,我想我之前已經發表過對這個世界臉紅少女的看法了,現在這想法想必更是加固了。
後來一旦我和夜一膩在一起,這孩子就會像我說的這樣。
我盯著她,她不自在地偏轉目光。
總覺得,這姑娘在心虛什麼。
我瞥了瞥一邊倒在一起的喜助白哉,白哉臉臭臭的撇頭不看我們鬨著彆扭。喜助懶懶的看著天上的煙火一動不動,這模樣倒和變成貓的夜一很搭。
我有點口渴,隨手拿了夜一邊上的瓶子喝了幾口,倒覺得這瓶子裡裝的水酒味道不錯。淡淡的沒什麼味道,有點像摻了水的雪碧。
唉,誌波家真是沒落了,居然用假酒待客。
湖邊樹下的少年不見了,我覺得悶悶的不快活。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得了白化病需要靠我去拯救的少年啊(銼人家那根本不是白化病)。我懨懨的想也許他成天笑著但他那笑臉下麵滿是悲傷(夜裡少女情懷了不用理她)。
陷入了自我臆想的夜裡很是落寞,她看著頭頂缺了輪的月亮,想了想他們這些得了白化病的患者挺感傷。現實生活中有著紅眼睛,白眉毛白頭發,白的跟打印紙一樣皮膚的人不受正常人待見。她爸媽把她扔在孤兒院裡了,周邊的小孩還叫她白毛鬼,什麼亂七八糟的世道。
冷落啊鄙棄啊什麼的見多了就不怪了。
夜裡捧著酒瓶搖搖晃晃地走到白哉邊上坐下來,她真不知道少爺在犟什麼。她覺得熱乎乎,頭越來越痛了,嗓子裡好像在冒泡。周圍就像火爐上震蕩著的空氣,壓的她踹不過氣來。
白哉麵色冷冷,忽略她。
夜裡頭都大了,手上的酒瓶空了她又渴的要命,她乾脆橫在白哉身上伸手去拿喜助的酒瓶。夜裡的腦袋熱乎乎的,沉沉的怎麼也抬不起來,蹭到少爺冷冰冰的臉時她舒服的顫了一下。如果像夜一一樣變成貓的話她一定還會叫上一聲。
白哉僵硬了。
很好,我們的小姑娘越發得寸進尺了。夜裡這時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她覺得這種冷冰冰的感覺真舒服,就像熱得要命的夏天突然吃上了一碗紅豆冰。於是夜裡把整個臉都貼在了下麵那張冷冰冰的光滑的臉上。
唔,夜裡迷迷糊糊的覺得這感覺妙不可言。
之前不知道是誰說朽木少爺的豆腐不容易吃到來著。
夜裡的頭又疼又熱,她覺得這樣還不夠,不做停頓乾脆整個人都抱在白菜身上了。身下的少年冷冷的硬邦邦,就像一支大冰棍,夜裡的眼前就差沒具現化出冰棍上冒著的涼氣了。
白哉是很臭屁很拽,但從小到大高高在上的少爺除了剛出生時哪裡被人這樣抱過。白哉強忍著怪異的感覺黑著臉要推開她,夜裡氣呼呼的壓著他不讓他動死犟在他身上,順便貼著少爺的臉磨蹭了幾下。
貼著白哉的臉磨蹭了幾下,如果夜裡此刻清醒她大概會覺得人生圓滿了。
豆腐是這樣被吃到的,這告訴我們吃豆腐需要膽量和主動的精神。
這下子白哉要燒起來了,我們從來沒臉紅過的少爺此刻臉上都快滲出血了。他隱約覺得夜裡不對勁,可這種情形下不管是誰都沒法子多想。
悲摧的是他居然推不開她。夜裡身上突然暴增的靈壓讓他動彈不得
白哉想如果他此刻昏過去就好了。
這樣醒來他就能對自己說隻不過做了個怪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