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琴酒這個馬甲時,瀧月凜就仔細思考過,琴酒的反派性格無疑給他的救濟任務增添了許多麻煩。而想要在不改變人設的前提下完成任務,必然不能用尋常方法。
反派想要解決問題會怎麼做呢?
答案很簡單,隻要趕在問題產生之前,將麻煩的製造者鏟除掉就好了。
你在指望top killer什麼呢,他又不能直接將人送進條子的老窩。
於是在黑夜的偽裝下,來自組織的殺手悄然接近獵物身邊,隻等著一擊將其斃命的時刻。
麵對炸彈犯的詢問,瀧月凜當然不可能將‘因為你會導致兩名警察殉職所以對不起還是請你去死吧’這個理由直接說出來,更何況琴酒也不是這個人設。
因此表麵上的他隻是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下,“你沒必要知道了。”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伯萊.塔,就要結束對方的生命。
黑洞洞的槍口在炸彈犯眼中不斷放大,灰色的瞳孔由於恐懼而劇烈收縮。
他就要被殺死了,而行凶的劊子手甚至還在悠閒地叼著煙頭,一派輕鬆的模樣。
意識到這個事實後,炸彈犯心中倏地湧起一陣憤恨與不甘心。他咬了咬牙,還是不想放棄最後的掙紮,趁著對方鬆懈時快速衝著反方向跑去。
卻沒注意到被他遠遠甩在身後的殺手嘴角噙著嘲諷的弧度。
直到一口氣衝進家裡,炸彈犯這才卸了力,靠著牆壁癱坐下去,背上後知後覺冒出冷汗。
他感到一陣劫後餘生,但緊隨而至的卻是止不住的怨恨。
憑什麼自己九死一生躲過追殺,但那個人卻從始至終都表現得那麼淡定,要是有機會的話……
不知想到了什麼,炸彈犯眼前一亮,快步走到臥室一處隱蔽角落。
他掀開事先偽裝過的地板夾層,裡麵裝著大量的機械零件,拚湊起來大致能看出炸彈的結構。
炸彈犯之所以能製造出多起炸彈案件還不被逮捕,其中還多虧了他能夠自主做出炸彈,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且不同於市麵上常見的那幾種類型,他另外獨創了一種特殊的液體炸彈。
組裝炸彈的動作忽然停頓了下,炸彈犯不禁聯想到,那個殺手不會是因為這個才來追殺自己的吧。
但是現在想那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炸彈犯壓抑住心中瘋漲的興奮,等到手上這個炸彈製作完畢,就是那個混蛋葬送生命的時刻。
他已經迫不及待看到對方被炸為碎片的模樣了。
炸彈犯笑得一臉猙獰:“竟敢那麼對我,讓他也體驗下被死亡籠罩的感覺!”
等到安裝好炸彈,他還沒來得及下一步動作,後腦勺突然就被冰冷的物體抵住,隱約間似乎還聽到了槍身上膛的聲音。
炸彈犯渾身都僵住,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不久之前他剛從這樣的噩夢裡脫離而出。
背後傳來陰冷的聲音:“你說想讓誰體驗死亡?”
炸彈犯的瞳孔驟然收縮,這不可能!對方是什麼時候潛入房間的?!
如果說殺手對此早有預測的話……
“放出魚餌釣到的結果還不錯,你所仰仗的就是這些炸彈吧。”銀發殺手似是滿意地輕哼一聲,也算是間接回答了炸彈犯的疑惑。
單單殺死炸彈犯沒用,如果在那之前對方就將炸彈安置在現場,琴酒反而得不償失了。
因此,他先是假意追殺炸彈犯,在對方引頸受戮的時候再故意放走他,炸彈犯果不其然就立即去取出了他最依賴的手段。
既然已經找到炸彈的蹤跡,那就說明——
“現在你已經沒用了。”
炸彈犯頓時恍然大悟,對方根本不是因為什麼大意才被自己逃走,而是故意放走自己以此來探查底細,而他得意洋洋地認為自己掌控著局麵,卻不知自己始終都在對方的預想之內行動。
可惜銀發殺手根本不打算給炸彈犯求饒廢話的時間,直接乾脆地扣動下扳機——
卻被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打斷。
原本緊張死寂的氛圍霎時被打破,剛鬆口氣的炸彈犯聽到耳邊傳來煩躁的嘖聲,嚇得身子又是一抖。
這麼晚的時間上門拜訪,來者的目的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銀發殺手垂眸深思著,隨即略微鬆了鬆死死抵著對方腦袋的手.槍,示意炸彈犯前去開門。
炸彈犯戰戰兢兢地按照指示去開門,他也不知道是誰會忽然找上門來,不過心中並沒有對此抱有什麼期望,門外的人估計和自己是一樣的,終究逃不掉被那個惡魔殺死的命運。
隨著吱呀的響聲,大門被完全打開——
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懟在眼前。
炸彈犯再次僵硬在原地,目光染上恐懼之色。
十分鐘內連續收到兩次驚嚇的他甚至感覺自己對槍口有些免疫了。
門外是個黑皮金發的陌生青年,他麵上浮現溫和的笑意,如果沒有那支久放不下的槍.支,這簡直就是一副和氣融融的場麵。
“冒昧深夜打擾,請問我可以進去做客嗎?”嘴上雖然這麼問著,但實際上安室透並沒有給對方選擇的餘地。
說完,他又想到什麼似的補充:“說起來還沒自我介紹,你可以叫我——”
紫灰色的眼眸沉在陰影裡,透露出些許晦暗不明,笑眯眯模樣在麵前人的眼裡更像是赤.裸裸的威脅。
“——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