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警校臥底前輩(2 / 2)

他忽地想起組織離最近的傳言。

安室透抿抿唇,將保密協議之外的內容悉數講出。對方除了是自己幼馴染的身份,景光同樣作為組織裡警方的臥底,有資格知道這些情報。

聽完這一係列的跌宕起伏,即使是諸伏景光也不免心情複雜,他發表聽後感想:“所以說……”

“琴、黑澤陣和我們關係很……親密?”

諸伏景光艱難吐出這句話,原諒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這幅場麵。

那可是琴酒啊,在一進入組織就給他們新人下馬威,處理叛徒時心狠手辣,那段時間諸伏景光甚至連噩夢裡都有對方的存在。

見幼馴染和自己當時的反應相差無二,安室透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

“那你在糾結些什麼呢?”

倘若接受這個設定的話,從結果上來看,他們就是得到了一個強有力的幫助。

安室透扶額,腦海中琴酒和黑澤陣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形象不斷交換。

按照黑澤陣的說法,大致可以分為兩個方向的推測:一是黑澤陣成為了紅方陣營,二是自己以及同期墮落進入了組織……

如果是前者的話還好說,他勉強可以接受,但若是後者,事態會發展成什麼樣子……這涉及到了同期們的生命安危,他不敢去賭。

所以安室透在那時選擇了沉默。

諸伏景光靜靜地聽著,他能體會到幼馴染心中的糾結,不過也許是旁觀者清的緣故,他找到了問題所在。

“零,你不信任那個叫做黑澤陣的人吧。”

這句話不是質問,因為如果是他自己,也不會輕易相信一個突然出現、隨即說與另一個自己非常親密的人口中的故事。

諸伏景光隻是認為,“對方在你心中的形象,一定程度上受到了琴酒的影響,要不要嘗試著客觀、不帶著善惡濾鏡去了解對方呢?”

“畢竟我們想了解發生過什麼,就隻能從對方身上入手了。”

回想下景光說過的話,從記憶中脫離出來的安室透不得不承認,迄今為止他對於黑澤陣的很大一部分印象都是來自琴酒。

真實的黑澤陣是什麼模樣,他頭次有了想要探究的想法。

安室透在休息的間隙中找了下銀發男人的身影,卻意外地撲了個空。肩上還擔負著看管職責的青年頓時皺起眉,猜測著對方會去哪裡。

黑澤他會不會就是在等這個機會,好趁著自己注意不到時逃走。察覺到自己的想法越來越偏,安室透猛然止住發散的思維。

他解下自己的工服,就想要外出尋找銀發男人的蹤跡,但不等他走出幾步,店外卻突兀傳來嘈雜的聲音。

看著眼前對自己警惕不已的警官,瀧月凜逗弄之心被激起,他冷冷扯出個笑來。

“你是那天的警察?”

周身都散發著危險氣質的銀發男人眯起眼睛,回憶著那晚的衝突,似是懷疑對方在故意跟蹤自己。

而一旦起了這種想法,下一步通常就是將倒黴的警官先生滅口的操作。

卷毛警官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被嚇到的性格,他肆意咧開嘴角,“要再打一場嗎?”

他還是對此念念不忘。

瀧月凜卻興致缺缺,剛打算拒絕,聲音卻被外麵的噪音所淹沒。

兩人同時聞聲望去,咖啡店的斜對角處漸漸有人群聚集,那裡是個銀行,平時人流量就很大。

見騷動愈發擴大,鬆田陣平麵色微變,他的視線掃過沒有反應的瀧月凜,旋即衝出去查看發生了什麼事。

——卻不成想和安室透撞在了一起。

金發店員明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自己的昔日同期,他先是看了眼同樣怔愣的鬆田陣平,隨後又看到對方身後緩步走來的瀧月凜,表情微不可察地放鬆下來。

三人一同來到躁動發生的現場,隻見銀行的大門口已經被降下來的鐵柵欄擋住,人進不去也出不來。

這裡的異常已經令許多人駐足圍觀,瀧月凜甚至看到有人準備打電話報警了。如果警方到來封鎖現場的話,勢必又會扯出很多的麻煩,他的臉不適合暴露在大眾麵前。

不隻是瀧月凜,安室透也立即想到了這點。

鬆田陣平咋了下舌,“看樣子是有劫匪挾持了銀行裡的人質,並想要以此威脅警方。”

他順便還吐槽了句,“真是老套的劇情。”

“萩原沒跟你一起來嗎?”安室透忽然意識到。

鬆田陣平愣了一下,首先關注的是事不關己站在一旁的瀧月凜,見二人都不覺得哪裡異樣,然後才回答對方的問題。

卷毛警官隨意地揚了揚頭,示意他們隔著不透明的鐵門看向銀行裡麵,“可能正在裡邊蹲著呢。”

安室透疑惑:“萩原來這個銀行做什麼?”

鬆田陣平撓了撓蓬鬆的卷發,也覺得這件事實在太過巧合。

“在你們來之前,有一個小女孩走丟在了咖啡店前,據說她最後去的地方就是銀行,所以萩就帶著她找到了等在銀行的家人。”

“但是不知為何,回來後萩就一直坐立不安的模樣,隨後不知想到什麼,忽然臉色大變地跑了出去。”

鬆田陣平則是由於瀧月凜的緣故留在店內,但在對方臨走前他也跟著看了一眼方向,正是銀行的位置。

突然就麵色大變離開了?

瀧月凜想不出有什麼原因能讓萩原研二再度返回,除非說……

“那個小女孩找到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家人。”有人說出他的猜想。

瀧月凜側目,安室透的想法和他差不多。兩件事如此巧合地發生在一起,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劫匪故意拋出的誘餌,就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人進入銀行,好成為他們手中的人質。

鬆田陣平此時也明白過來,“所以說,這個案件從一開始就是策劃好的。”

“但是陰差陽錯下,我們也算是在內部有了幫手。”安室透想起以前他們在警校的日子,也曾遇到過這種情形,“現在最需要考慮的就是該如何聯係到萩原。”

銀發男人在此時忽然開口:“銀行裡通常都安裝了內部電話,隻要輸入特定號碼就可以聯係到內部情況。”

鬆田陣平狐疑地望向瀧月凜,“你這家夥說的可信嗎,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聯係方式。”

這難道是公安上層才能得知的聯絡方式?

在此之前,安室透也不知曉還有這種方式,但秉持著某種可能性,他還是決定選擇相信對方,如果不可行也沒有損失。

隻不過……“怎麼確認裡麵的人能收到我們的通信?”

萬一聯絡的時候劫匪就在人質身邊,那這樣的行為豈不是火上澆油。

鬆田陣平沉思著,似乎在斟酌這個辦法的可行性,半晌才出聲:“隻要將劫匪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就好了。”

另外兩人頓時會意,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作為誘餌吸引劫匪的關注,同時也意味著巨大的風險。

“我去吧。”不知何時點上一支煙的瀧月凜忽地出聲說道。

“你?”鬆田陣平說:“你這張臉進去先把人質嚇到就不好了,還是我去吧。”

這話雖然說得毒舌,在場的人卻都能聽懂其中意思,瀧月凜卻偏偏裝作不懂,冷笑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手下敗將。”

他早就看出對方對於上次的比試失敗而耿耿於懷了。

“哈?!”鬆田陣平果不其然被激怒,一副衝上去就要大戰三百回合的氣勢,“你說誰是手下敗將?有本事再打一架!”

安室透無奈,沒想到時至今日,他居然成了其中勸架的一方。想當初在警校時,自己和鬆田幾乎是兩天打三架的頻率。

等到都冷靜下來後,安室透發表意見:“我也覺得黑澤去會更好一點。”

見安室透都這麼說了,鬆田陣平沒再反駁,隻是重重地“嘖”了一聲以表達不滿。

“所以呢?你打算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吸引他們注意?”

鬆田陣平見瀧月凜畢竟不是受過訓練的警察,甚至很大可能是與之對立的身份,難得好心打算教導對方點技巧。

卻不成想聽到這話之後,銀發男人一聲不吭地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手槍。

還是保養極好的伯萊.塔M92F手.槍。

鬆田陣平:“……??!”

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警察吧?!

看看自己的警校同期,再看看當著自己麵正大光明拿出致命武器的瀧月凜,兩人臉上皆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

鬆田陣平覺得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可沒等他想明白,對方已經持槍來到了銀行門口。

瀧月凜秉持著一貫作風,也不跟劫匪都說廢話,右手舉起槍,乾脆利落向裡邊射擊。

這一舉動將藏在銀行裡的劫匪嚇個半死,還以為是警察的大部隊來了。

隱藏在人質當中,乖乖一起蹲下抱頭的萩原研二也聽到了這陣響動。槍聲持續了很久,而且節奏很是怪異。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若是將連續的兩聲當做一個長音,那麼就可以用摩斯密碼解讀成一個英文單詞。

翻譯過來就是——聯絡的意思。

萩原研二所在的地方正好在吧台內側,見劫匪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他趁機緩慢挪向座機附近。

果不其然,座機無聲響起,在驚奇的同時,萩原研二順利接起了電話。

對麵霎時間傳來小陣平的聲音,“喂,是萩嗎?”

萩原研二扣了下話筒,示作肯定,對麵的鬆田陣平頓時安心下來,簡單講述了下情況。

萩原研二卻皺起了眉,湊近話筒低聲道:“暫時不要打草驚蛇,這裡有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