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任務目標幸好是個做儘壞事的貪官形象,這樣諸伏景光的心裡也會好受一些。
隻是不知道零那邊怎麼樣了。
拆卸收起組裝好的狙擊.槍,諸伏景光俯瞰樓下璀璨燈光城市風景,眸光裡有遮掩不住的憂愁。
那天晚上琴酒與波本發生的衝突,在組織內部消息網內傳開了。
雖然零表示他並無大礙,但諸伏景光知曉,琴酒已經懷疑上了對方。
如果臥底的身份被暴露,下場除了被俘虜交代信息,就隻能自行了斷、因公殉職了。
就在諸伏景光思考的間隙,一起搭檔的組織成員見他沒有反應,又在耳麥裡呼喚了一聲。
“怎麼了?”
“我在說昨天琴酒和波本發生的那件事,”這個臨時的搭檔倒是很八卦,語氣中都帶著興致勃勃:“聽說他們是因為一個人鬨起來的,而且琴酒已經找到了那個人在哪裡。”
“嘖嘖嘖,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有什麼特殊的身份,能讓那倆人……”
再後麵的話諸伏景光沒有細聽,他一心思考著線索的真假。如果琴酒真的能找到黑澤陣,那後者和零二人都不能幸免於難。
得找個機會通知零才行。
這樣想著,諸伏景光當即打算撤離原地,離開組織的監控之下。
沒想到卻突然被搭檔叫住:“等等蘇格蘭——”
“還有什麼事?”眼見被耽誤了時間,留著些許胡茬的青年回過身,略微凜冽的眼神落在臨時搭檔身上,不禁令對方打了個寒戰。
後者頓時收回之前對蘇格蘭溫柔老好人的評價,不愧是代號成員,沒一個好欺負的,就連外表溫和的蘇格蘭也不例外。
見對方似乎隻要下一秒得不到答案就會動手的模樣,臨時搭檔連忙交代道:“琴酒說完成任務後在上次的地方集合。”
一溜煙他說完就趕緊溜了,代號成員之間的聚會可不是隨便能參加的,可能一不小心就成為了某銀色長發黑衣殺手的出氣筒。
心中猶豫了下,諸伏景光低頭看向與幼馴染的消息界麵,麵上不由浮現出幾分糾結,最終還是輕歎一聲,收起裝備前往會合地點。
等趕到彙合地點時,諸伏景光原先對於這次突如其來聚會的疑惑頓時煙消雲散。
偽裝成酒吧的封閉房間內,眾多組織成員聚集在其中,中間卻被空出來一塊極大的空間,從外麵隱隱綽綽看裡麵藏著個成年人的身影。
等到諸伏景光再走近些,一雙鳳眼望著與琴酒一模一樣長相的銀發男人,裡麵溢滿了震驚。
他啞聲道:“這是……”
——黑澤陣。
諸伏景光的震驚不是作假,他前腳剛收到對方可能有危險的消息,後腳就直接看見被俘虜的黑澤陣。
這衝擊感不亞於自己的臥底身份突然被暴露。
但諸伏景光想不明白,憑借這人和零的能力,不可能如此輕易就被逮捕。
但此時身在敵方,諸伏景光隻能不動聲色,疑惑出聲:“這人是誰?和琴酒是什麼關係?”
話音剛落,角落處就有人嗤笑出聲:“我就說他和你真的很像吧,琴酒。”
諸伏景光尋聲望去,是被稱為千麵魔女的貝爾摩德,後者此時正笑個不停,絲毫不顧忌身旁正主已然全黑的臉色。
“順帶一提,”仿佛是笑夠了,貝爾摩德直起身,伸出手指向諸伏景光,悠然開口:“你是第四名問出這句話的人哦~”
聞言,諸伏景光順勢看了眼周圍的成員。
琴酒,貝爾摩德,基安蒂,科恩,伏特加……他所認識的代號成員基本都到齊了,除了那位一直藏頭露尾的朗姆。
諸伏景光心中難免驚訝,目光繼續掃去,然後視線忽然捕捉到一抹亮色的金發,諸伏景光心中微訝,但幼馴染麵上並無任何異樣情緒,平靜到似乎與此事毫無關聯。
見此,諸伏景光也稍微安下心來,站在一邊選擇靜觀其變,看著其他人打算如何處理黑澤陣。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之前隻是從零的口中聽到過。驟然間見麵,諸伏景光不得不承認,對方和琴酒真的很像。
如果不是那頭短發,恐怕自己在進來的時候也會一瞬間認錯成琴酒。
*
屋內沒人率先開口。
眾人或是好奇地打量著黑澤陣,想從中找出他與琴酒之間的區彆,比如蘇格蘭與科恩;或是沉默著不關心任何事,比如波本與伏特加;或是大膽開口挑釁當事人,比如貝爾摩德與基安蒂。
隻有兩名當事人看不出絲毫反應,房間內的氛圍越來越怪異。
但伴隨著波本開口,沉默氣氛一下子被打破。
他似乎是找到了之前那件事的發泄口,陰陽怪氣道:“都說了我和這個人毫無關係,琴酒,難道你平時就是靠著胡亂猜測找出叛徒的嗎?”
很好,有人在心中忍不住感歎,這沉重氛圍還不如不打破,簡直是火上澆油啊。
即使是平常有事沒事總愛懟上琴酒幾句的基安蒂,此時也頗為有眼色地保持了沉默,安靜待著不敢說話。
不愧是僅僅半年就晉升成代號成員的男人。
同樣半年被賜予代號的諸伏景光禮貌微笑,他大概猜到自家幼馴染是故意這麼說的,可是——
他隱含著擔憂的目光落在黑澤陣身上,對方略微萎靡的神色不像是在作假。
諸伏景光心間隱隱有股焦躁感升起,他明明知道二人有著自己所不了解的計劃,卻隻能在一旁看著。什麼也做不了,這種無力感令人挫敗……
諸伏景光忽地一愣,發現不知何時被架在中央的黑澤陣投來了目光,僅僅是隨意一瞥,他卻像是被撫平了所有的情緒一般,再無原先莫名的焦慮。
像是為了避嫌般的,諸伏景光垂下目光,腦海中卻猛地想起零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那是在銀行案件發生過後,零向自己講述過那場案件最驚險的片段,然後發出感歎:“景,你說得對,我確實應該給他更多的信任。”
零說得沒錯,他確實與琴酒截然不同。
“所以……這個人該怎麼處理?”
聞言,眾人紛紛看向琴酒,對方是最有處理權的,畢竟黑澤陣可是長著與他相同的臉。
貝爾摩德抱臂道:“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那位先生可是要求完好無損地將人送到他那裡哦。”
眾人紛紛恍然,這才反應過來琴酒為何將人綁過來卻遲遲不動手,原來是有所顧忌。
“難怪你直到現在還不動手,原來是上麵有BOSS在壓著。”這是繼續在陰陽怪氣的波本,他似乎猶覺不夠,“既然BOSS這麼重視這個人,讓我猜猜……你不會要被對方取代了吧?”
金發代號成員紫灰色的眸中醞釀著滿滿惡意,均化作尖銳惡毒的語言利器刺向對方。
此話一出,氣氛倏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