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佛門六神通中有一門叫‘漏儘通’，人雖死，元神亦可保持不滅，直至最後一絲凡塵執念散去。”蕭瑟也是第一次看到人死後，元神不滅，終知佛法奧妙，不可妄言。

無心也站起了身，擦去了臉上的淚水，長袍一揮，再度變成了那個風度翩翩的和尚，似乎完全忘記了剛才趴在地上哭鬨著猶如頑童的自己，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走吧。”

“這個時候，就彆裝出那副白衣勝雪的樣子了。剛才，我們可都看到了。”蕭瑟諷刺他。

“哎，本想成為那種玩世不恭卻又孤傲於世的神仙和尚，可沒想到一個老和尚我竟然都舍不得了，失策失策啊。”無心笑嘻嘻地說道，“但老和尚不是說了麼，前麵的路，還得自己走。雖然他死後，我的第一條路，就是萬丈懸崖啊。”

“忘憂大師佛法奧妙，但有句話說的不對。剩下的路，倒也不是你一個人走。”蕭瑟幽幽地說。

“哦？”無心若有所思地一笑。

“還有我們一起走。”雷無桀笑道，大踏步地向門口走出。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止住腳步：“雲舟兄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你這話說的，蕭瑟都跟著你們走了，我還能去哪。”顧雲舟聳了聳肩，他腳邊的小白一躍躥上他的肩頭，隨後他抬腳也跟上了他們。

寺廟外，七個穿著袈裟的僧人正端坐在那裡，有的慈眉善目笑而不言，有的卻如怒目羅漢，有的又垂首閉目似在假寐。

本相羅漢陣！

雷無桀當仁不讓，第一個衝出破陣，然後一息之間換了三個名字，蕭無瑟、蕭無桀、蕭無心，顧雲舟扶額，“要不你們誰還是去把他拉回來吧。”

“不。”無心搖搖頭：“還是讓他被打死算了。”

“有理。”蕭瑟心想這和尚終於說了一句實誠話。

顧雲舟轉頭看向他倆：……你倆這時候倒是站在同一戰線了。

本相羅漢陣，無所謂一人或七人，結陣之時，七人便如一人，一人便如七人。此時的雷無桀能有他們七日打得有來有回，隻是因為這本相羅漢陣，尚隻結了形，還未結意。

“糟了，陣成了。”無心一甩衣袖，白影一閃，將雷無桀拉了出來。

“寒水寺無心，前來破陣！”

本相羅漢陣確實不好破，陣眼一開，原本一人對六人也好不占下風的無心，當即被大覺禪師打退了回來。

“如何？”顧雲舟上前將無心扶了起來。

“好疼！”無心站了起來甩了甩手。

“金剛不壞神功極耗內力，大覺雖然修為不俗，但畢竟已有七十歲了，你拖他一拖，不可正麵相抗。”蕭瑟說道。

“恐怕這招也行不通。”無心搖頭，“本相羅漢陣最後一陣，羅漢歸一。此時七人的內力全在大覺一人身上，如果要耗，怕是先耗死的是我吧。”

“那你打算如何？”

“他要做那大羅金剛，我就打得他金剛破裂！金剛不壞？我打得你元神俱滅！”無心忽然收了笑意，再一個踏步向前，一拳擊中大覺禪師，“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