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銅幣摔在了桌麵上,那代表陽麵的蛇神伏羲依然沒有現身。
“五爻,三陰麵,老陰。”飛軒的聲音有些顫抖了。
“五爻皆至陰,想來我的命理是很不好了?”蕭瑟幽幽地說。
飛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五爻皆陰,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卦象。但五爻又都是動爻,我看不清,看不清……隻有第六爻出了,我才能窺得天道,隻是這天道……是我等所能窺視的麼。”
蕭瑟將竹筒推了回去,笑道:“要不還是算了。”
李凡鬆麵色也嚴肅起來:“飛軒!”
飛軒長舒了一口氣,將竹筒推給了蕭瑟,隻說了一個字:“擲!”
“青城山天運,飛軒獨占八分。”李凡鬆這一瞬間才覺得那個祖師爺說的話似乎有幾分可信了。
蕭瑟也不再推脫,輕晃了幾下竹筒後,將它猛的往上一丟,三枚銅幣從其中飛落在了桌麵上。
五個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一枚銅幣率先摔在了桌麵上。
“女媧麵。”飛軒攥緊了拳頭。
第二枚銅幣也顯露出了自己的麵貌。
“女媧麵。“飛軒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第三枚銅幣掉在了桌上,卻依然在原地繼續旋轉著,似乎並不急於將這奇異的卦象顯露出來。直到片刻之後,銅幣終於一點一點地停下來的時候,忽然一隻手罩住了他。銅幣的朝麵,應該顯露出來了,但是那隻手卻擋住了視線。
飛軒抬頭,此時的他已滿頭大汗:“為何?”
蕭瑟依然那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懶洋洋地笑道:“如今卦象不過兩種了。我想先求問先生,若仍是陰麵做何解?若有一陽麵,又做何解?”
飛軒緩了緩,也不急於看卦,答道:“若仍是陰麵,那麼便是六老陰。六爻皆為動爻,那麼此卦便是‘用九,見群龍無首’。”
“哦?”蕭瑟微微一笑,“是凶是吉?”
“大吉。”飛軒緩緩說道,“天下共治,群龍無首,觀望者時機一到,可一遇化龍,直飛九天。”
“那若是伏羲麵呢?”蕭瑟繼續問道。
飛軒歎了口氣:“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蕭瑟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輕輕地“哦”了一聲。
“哎,怎麼突然變天了?”小二走出茶鋪,抬頭望著天,卻發現不知何時,天上已經陰雲密布,暗雷滾滾。
李凡鬆握緊了拳頭,那柄在李凡鬆背後的桃木劍蠢蠢欲動,仿佛立刻就要衝飛出來。
“大凶卦。”飛軒繼續解了下去,“蒼龍七星宿即將來臨,陰陽之爭引發激烈的戰爭。龍戰死於荒灘,血流三萬裡。”
“轟!”天上傳來一身巨大的雷響。
“好。”蕭瑟朗聲說道,手猛地一揮,將那枚硬幣遠遠地甩飛了出去。
大凶,大吉,誰也不會知道這個結果。
烏雲瞬間散去,雷鳴也仿佛隻是一場幻覺,陽光重新照射進來,隻剩下那個站在外麵的小二一臉納悶:“這天……也變得太快了。”
“為何?”李凡鬆不解。
蕭瑟將其他兩枚硬幣收了起來,裝進了竹筒中:“我從不信什麼天道,隻信自己,隻是昨夜,我忽然心中對於將要做的事產生了一絲猶豫。然而剛剛我忽然想明白了,所以這卦算不算,也就不重要了。”
飛軒默默地收起了竹筒,臉色沉靜,隻是片刻後忽然雙膝跪地,大聲道:“多謝!”
“也不全是為了你。”蕭瑟笑了笑,“要真折了青城山八成天道,我怕趙玉真提著桃木劍來砍我的腦袋。”
飛軒歎了口氣:“是飛軒狂妄了。”他心中明白,若不是蕭瑟忽然結束了這張占卜,那天上滾滾陰雷,怕是就要砸到自己身上來了。
“小天師為我們卜這一卦損耗頗多,一點賠禮。”顧雲舟取出一瓶丹藥推到兩人麵前。
“這是……”飛軒有些疑惑的接過藥瓶,打開瓶塞聞了聞,當即臉色大變驚呼出聲:“天元丹!”
占卜一道終歸是窺天道,所占的卦越多,窺到天機越多,天道的反噬也越多,古籍所載天元丹可以彌補窺天道時被反噬的元氣,這藥已經失傳近百年了,飛軒也隻在古籍上看過詳細介紹,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在此見到。
“公子慷慨,飛軒在此謝過,日後若是有需,飛軒必然相助。”
顧雲舟輕咳一聲,看著麵前一臉感激的飛軒不由得有些尷尬,心道你們青城山怕是十輩子都不想再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