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嘟嘟響著,還沒接通,孟尋笙看著屏幕上的媽媽兩字,不免覺得恍惚。
一晃又是半個多月,種種事情如在昨日,讓人生出些不真實感。
這期間,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她沒有給孟母打過電話,對方也沒有打來。
母女兩人像是不約而同選擇了沉默,將所有情緒藏起來,不讓旁人覺察。
今天是個例外,孟尋笙心情很好,決定破例一次。
然而,電話久未接通。
孟尋笙有些疑惑,轉瞬想到對方或許在忙,沒有再繼續打擾。
她收起手機,對著掌心哈了熱氣,慢悠悠朝著附近菜館走去。
等孟尋笙拎著幾個塑料袋回劇組,覺察出明顯僵持的氣氛。
她不知發生了什麼,隻是劇組裡的人見到她後,都露出同情神色。
疑惑在不久之後得到解答。
孟尋笙看到導演旁邊的中年男人,那個醉醺醺的製片人。
賀求漪站在他身邊,腰上放著一隻鹹豬手。
影後笑容略顯勉強,在製片人湊近時,眉心不易覺察地蹙起。
孟尋笙唇角的笑意一瀲,倏地沉了下去。
那日酒席上,對方的咄咄逼人猶在眼前,今天來勢洶洶,顯然是不甘放棄。
孟尋笙攥了攥手中的塑料袋,意識到賀求漪或許吃不到她買的飯了。
她神色平靜看著一行人從身邊經過。
頓了頓,側頭看向那隻搭在賀求漪腰間的鹹豬手。
孟尋笙其實並不喜歡打架,但人渣爹在她小時候就喜歡動手,讓她明白了弱肉強食。
或許打一頓不能解決什麼,但可以讓人忌憚。
這天晚上,重要角色的扮演者都跟著去參加酒席。
還是上次那個酒店。
孟尋笙守在外麵,沒有進去看。
隻是在很久之後,製片人拎著手機出來接電話時,她猛地用外套將人蒙住腦袋,拖拽到小巷子裡。
對方會出來打電話,顯然是為了炫耀。
向同流合汙的酒肉朋友得意,他成功把影後拉下神壇。
雖說沒有欣賞到影後的舞姿,可一連兩次將人叫去陪酒也足夠顯出優越感。
孟尋笙拳拳到肉。
她最近每天都在鍛煉,胳膊上已經有了點肌肉的輪廓,效果顯著。
男人一開始還會哀嚎,後來就顫抖著不敢吱聲。
孟尋笙將人揍了一頓。
完事後,她沒有立馬轉身離開,而是隔著衣服,附在對方耳邊說:“彆去查我是誰,也彆再去找賀求漪麻煩,不然我一定會緊緊纏著你,讓你嘗到苦果。”
通過學習,孟尋笙學會了威脅。
哪怕聽起來有些中二,加上她惡狠狠的語氣,以及剛才的一頓單方麵毆打,也能短時間內讓對方膽戰心驚。
孟尋笙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對方或許會記恨,但總不可能一直有時間來找事。
附近攝像頭覆蓋麵積沒那麼廣泛,哪怕男人有所懷疑,沒有證據的事也不好去做。
加上這人脾氣如此低劣,說不定仇人眾多,一時間也不會想到她們身上去。
孟尋笙看似粗糙,卻又想了許多。
算是鋌而走險,也是粗中有細。
就算最壞的結果,她被揪出來,那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無非是丟掉一份工作。
比起這個,賀求漪對她的救命之恩要重得多。
對方幫她還清了大部分債務,還在她生病時保留了溫暖的房間,以及現在將她劃進安全區。
孟尋笙說過,她會保護好賀求漪。
她說到做到,從不說謊。
孟尋笙教訓完人,恢複了陽光積極的一麵。
她淡笑著接賀求漪回去,在對方洗完澡後,幫忙塗抹身體乳。
賀求漪顯然心情不好,在她塗完後背,停下手時,忽然出聲:“你做的嗎?”
製片人出去打個電話的空檔,被人揍了一頓,鼻青臉腫的,醜得像豬頭。
偏偏他也不說是誰乾的,待了沒一會兒就冷著臉離開。
賀求漪一陣暢快,早就猜到會是誰做的,偏偏等到現在才問。
孟尋笙看她一眼,笑著說:“可能是他太招人恨了,保不準被哪個仇家給盯上了。”
得到這樣的回答,賀求漪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注意點就好。”賀求漪並沒有阻攔。
頓了頓,又往孟尋笙身邊靠了靠。
“你真好。”語氣微嗲,像是撒嬌。
孟尋笙身形一僵,心臟不規律地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