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莫裡緊緊地抱著他最愛的小熊玩偶不鬆手。
兩蟲聽見他的腳步聲,都不約而同往樓上看去。
蘇沐川快速邁開步子下了樓。
蘇樂見他來了,立刻無縫銜接地換了一個癟嘴的表情,好像是他在其中受了委屈一般。
蘇沐川第一時間是先去看洛克蘭懷裡的安莫裡的狀況,他見安莫裡哭得長長的睫毛都黏糊在了一起,頓時一陣心疼。
但小家夥看他靠近,直接把臉埋進了洛克蘭懷裡,從大聲哭泣變成了小聲地哽咽著。
蘇樂看著朝他瞪過來的蘇沐川,眼中泛著點點晶瑩小聲道:“我隻是說他的玩具不好玩,我不知道他心理會這麼脆弱。”
作為一個有著人類內心的蟲,蘇沐川和所有人類父母一樣,最聽不得彆人說他孩子的不好。
但礙於蘇樂是他的弟弟,安莫裡的叔叔,而且蘇樂現在身上還有著傷,他當著安莫裡的麵也不好直接說他的不是。
蘇沐川上前對安莫裡輕柔地問道:“怎麼了?”
安莫裡把自己的小熊抱得更緊了,但還是一言不發。
麵前這個不認識的雌蟲,冷冰冰地說這個家下個月就是他作主了,雄父也會是他的,他要把雌父給趕走,再把自己所有的玩具都扔出去。
當他不相信地看向自己的雌父,他的雌父卻沒有任何的反駁。
母子連心,當他感受到雌父身上散發的淡淡的憂傷的時候,他就知道麵前這個雌蟲不是在嚇唬他,他說的都是真的……
一時接受不了這些即將到來的變故的安莫裡沒忍住被嚇哭了。
蘇沐川剛想問問洛克蘭發生了什麼的時候。
蘇樂開口了,他拉著蘇沐川的手,嬌軟地說:“哥哥,你的雌君怎麼能這樣,見你來了彆說跪下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蘇沐川不知道他什麼情況,怎麼能將這些話訴說於口的,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樂見他不語,以為他默認了,補充道:“軍雌就是這樣野性難馴,倒也不能全怪裡德斯中將,哦,現在恐怕不能稱之為中將了。”
蘇沐川就算前世再“直男”,也聽出了蘇樂話語中的陰陽怪氣,一個冷冷的、帶著警告眼神瞥了過去,蘇樂隻能癟癟嘴不再往下說。
自己弟弟怎麼跟個綠茶一樣?
頭疼。
洛克蘭聽見蘇樂的話眉眼間冷得能讓周圍空氣都凝固起來,但依舊恭敬地看向蘇沐川,詢問雄主的意思。
如果雄主要他跪,他就算心中再不願,也會乖乖遵守。
蘇沐川還想維護這岌岌可危的家庭關係,趕緊打圓場道:“你們餓了沒,要不我們現在吃晚飯吧。”
蘇沐川上前伸手想要去抱安莫裡,安莫裡抱著小熊的手沒法再抓著雌父的衣服了,隻能仍由洛克蘭把他交到蘇沐川懷中。
雄父的懷裡暖暖的,但不會一直屬於他。
安莫裡一想到這點就難過得掉眼淚。
蘇沐川用手摸了摸懷中軟軟一團的毛茸茸的小腦袋,低頭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雄父明天帶你去買更多更好玩的玩具好不好?不要難過了。”
安莫裡嘟嘟嘴,抽了抽小鼻子,奶聲奶氣地“哼”了一聲。
雄父在用花言巧語騙他,其實他一點兒都不愛自己和雌父。
蘇沐川見他好歹沒再哭得那麼傷心了,把他抱坐在了自己腿上。
他一下樓就聞到了餐廳裡傳出來的香氣,看菜品的精細程度,應該不是那個做飯粗糙的機器人下廚做的的,餓了一天而饑腸轆轆的他頓時有些繃不住了,再次感恩上蒼給他送了個這麼好的老婆。
安莫裡拿到了雌父遞過來的奶瓶,有了好吃的,才收起了眼中蒙著的霧氣,一手抱著小熊,一手握著奶瓶,咕嚕咕嚕地吸起來。
“你身體怎麼樣了?”蘇沐川看著蘇樂額角纏著的包紮,開口問道。
“還是好疼……哥哥,”蘇樂抬頭小心翼翼地瞥了蘇沐川一眼,睫毛微微地顫抖著。
他賣力地表演卻完全沒被專注於吃飯的蘇沐川捕捉到。
蘇沐川見時機應該差不多了,終於按照自己最初接近蘇樂的目的,假裝隨意地開口道:“有空給咱雄父雌父發個信息報個平安唄,免得他們擔心。”
“咱雄父雌父?”蘇樂握著手中的筷子一動不動,滿臉寫著疑惑。
蘇沐川心說不好,難不成原主跟自己一樣從小無父無母,隻跟弟弟相依為命嗎?
但他隻能再次假裝無事發生地道:“怎麼了?”
“咱,雄父雌父?”蘇樂刻意把重音放在了“咱”上,還停頓了一下。
但他心裡卻是樂開了花,看來蘇沐川是已經要準備把他娶過來當雌君了,不然不會說是他們的雄父雌父,頓時揚眉吐氣般朝洛克蘭揚了揚眉。
蘇沐川聽見他的話卻石化在了原地,再遲鈍他也能感覺到蘇樂話裡的問題。
他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為什麼蘇樂不遠萬裡也要給他親手送遊戲,為什麼蘇樂總是朝他露出那樣嬌媚的表情,並且經常有意無意跟他有肢體接觸,為什麼蘇樂對洛克蘭和安莫裡有那麼大的敵意。
如果試想某種假說,那麼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