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蘭聞言將薄薄的嘴唇抿得更緊了。
“你自幼懂事聽話,不要讓我失望,”紀曼夫瞥了洛克蘭一眼,言語中的警告顯而易見。
洛克蘭聽到了自家哥哥的話,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根細小的針紮了一下,原本隻是輕微地疼痛,但漸漸地這種疼痛卻蔓延到他的四肢白骸,讓他從心底泛起一陣難受。
他知道自己自出生以來就沒有任何的選擇自己蟲生的權利,更何況事關他的雄主。
“我不想雄主找雌侍,”洛克蘭垂眸,依舊語氣毫無起伏地堅持說道。
紀曼夫簡直要被他給氣笑了。
他不明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洛克蘭都經曆了些什麼,竟然變得如此桀驁不馴、油鹽不進,和先前對任何命令都無條件服從的軍雌判若兩人。
“我勸你彆惹我生氣,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紀曼夫語氣陡然嚴肅,甚至眯了眯眼睛,若是政壇上的老狐狸看到紀曼夫露出這樣危險的表情,都得嚇得抖兩抖。
紀曼夫也隻是想自己的弟弟不再過在水深火熱之中,見洛克蘭不語他冷聲道:“過會出去後你就把這份名單發給蘇沐川閣下,與他商量納雌侍的事情。”
“這是命令。”
洛克蘭一想到雄主溫柔的笑不將再是對他一個人的了,他就忍不住握緊了放在身側的拳頭,用力之大讓指甲刺破了他的手掌。
儘管這樣的獨占雄蟲的心思不應是一個雌君該有的,甚至有可能導致自己無法承受的後果,但他心裡卻莫名有一種聲音在告訴他——你可以選擇不要的。
這股聲音無端地讓他安心。
洛克蘭赫然抬起頭來直視自己的二哥,然後眼神堅定地搖了搖頭。
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跟哥哥對著來。
紀曼夫見他依舊冥頑不靈,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厲聲道:“長大了反而變得不聽話了?小時候給你立的規矩都忘光了是吧?那我今天就帶你仔細地一條條回顧。”
見洛克蘭手緊握在身側,還是不願開口不說話,紀曼夫側首對自己的貼身侍從道:“你去拿個鋼鞭過來,拿最重的那條,讓你們的小少爺好好地牢記住自己的身份。”
侍從也是看著洛克蘭長大的,他剛想開口為小少爺求求情,紀曼夫一個冷冷的眼神就瞥了過來,他隻好躬身道“是”。
侍從在櫥櫃裡左挑右選,最終還是選了一條不那麼沉重且沒有倒刺的鞭子,認真地給它做了全麵的消毒。
但他知道,隻要主人想,這樣的鞭子照樣可以鞭鞭見血。
紀曼夫接過鞭子在手中掂量了兩下,到底再沒提其他要求,隻是神情冷峻地盯著洛克蘭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如果還想執著己見的話,直接把上衣脫了跪下吧。”
“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這樣做純屬是無意義地內耗,你以為你不把名單交給雄蟲,他就永遠不會納雌侍了?”
洛克蘭聞言長長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下,但還是用修長白皙的手指解開了自己上衣的扣子,規整地脫下,然後對著冰冷的地板筆直地跪了下去。
紀曼夫不明白他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隨手揮鞭砸在地上,鋼鞭與地板發出巨大的抨擊聲,若仔細看,甚至能看見地板上被砸出的細小裂縫。
紀曼夫清楚地看見洛克蘭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原來到底還是怕的。
紀曼夫蹲下來,平息了一下自己內心的怒火,儘量放柔了聲音地對洛克蘭道:“你的精神力很不穩定,你的雄主恐怕已經很久沒碰你了吧。”
作為從小陪洛克蘭長大的哥哥,紀曼夫能察覺到周圍空間中洛克蘭精神力的躁動,也能很容易就能注意到洛克蘭眼中揉碎了的悲傷。
“你重回軍營後是不能沒有雄主的精神力的安撫的,懂事一點,自己主動提出納雌侍的事,爭取得到雄主的憐惜,嗯?”
紀曼夫感覺自己已經把所有的耐心都花在了這個倔強、不聽勸的弟弟身上了。
但洛克蘭還是搖頭,甚至火上澆油道:“請兄長責罰。”
紀曼夫本來拿鞭子也隻是為了嚇唬嚇唬洛克蘭,他知道自己弟弟在婚後的這一年裡都遭受了些什麼非人的折磨和囚禁。
在看見洛克蘭背後因為懲戒所中的特殊藥水還未完全去除的、縱橫整個背部的疤痕的時候,他心疼到甚至無法呼吸。
“把衣服穿上,自己去禁閉室跪著好好想想,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紀曼夫把鞭子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關門走了。
縱然心疼,但他也沒有絲毫辦法去改變弟弟現下的處境,或者是去幫弟弟完成難得的心心念念的“不想”。
洛克蘭知道自己惹哥哥生氣了,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而是乖乖地遵從紀曼夫的指示,穿上衣服,去到禁閉室裡又再次筆挺地跪下。
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有什麼意義。
裡德斯家族的莊園占地麵積極大,儘享奢華,無論是山石水榭,還是未來娛樂設施,都具有很強的拍攝價值。
蘇沐川和安莫裡在其中轉了整整一天都沒能儘覽勝景。
到了最後,安莫裡的小短腿實在是邁不開了,還氣喘籲籲地叉腰說不要回去,必須得帶直播間觀眾參觀完這裡。
蘇沐川隻能一手抱著軟乎乎趴在他懷裡得安莫裡,一手舉著小光腦,在諾大的莊園裡接著走下去。
洛克蘭自從被紀曼夫帶走了之後就再沒出現過,即使紀曼夫早給他發了信息表示了歉意,並且告訴他洛克蘭可能晚點才能去侍奉他,但他心裡就是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沐川正安慰著自己紀曼夫是洛克蘭的親哥哥,不會把洛克蘭怎麼樣的,一抬眼就看見了半倚在石柱上,風情萬種地朝他笑了一下的蘇樂。
蘇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