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回電話過去。

那邊倒是很快就接了。蘇淩然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臥槽，你可算詐屍了？”

“什麼詐屍，我是出了點意外才沒來。”溫澈解釋道，又詢問，“比賽怎麼樣？”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蘇淩然慢悠悠地說。

“……壞消息吧，讓我先有個心理建設。”溫澈忍不住想，不會是他作的曲太拉垮了吧。

蘇淩然無奈地歎了口氣：“壞消息就是，我因為太緊張沒發揮好，參加節目錄製應該是沒戲了。”

“有視頻沒？發來我看看問題出在哪。”

蘇淩然給溫澈發了一段視頻過去，聲音又明亮了幾分：“無獎競猜，你猜好消息是什麼？”

見蘇淩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溫澈打趣道：“不會是有經紀公司看上你了吧，蘇大藝人？”

“那沒有，倒是有評委老師問我寫曲的人是誰，他們表示很讚賞。”蘇淩然說，“我本想把你的名字告訴老師們的，但又想起來你說這件事絕對不能透露出去，就沒跟他們說。”

溫澈指尖顫了顫，不可置信地再度確認道：“評委真覺得……不錯？”

“何止是不錯，他們甚至評價這位作曲者天賦異稟，是難得的可用之才。”蘇淩然坦誠地說，“怎麼，以前你受到的類似讚揚還少了？”

見溫澈不語，蘇淩然繼續道：“要我說啊，你不當練習生都是可惜了。如果明年參加藝考，你還愁上不了好大學嗎？”

溫澈微微垂下頭，沉默了一會兒。

窗外夕陽映天，半邊橘紅色的天倒映在少年棕黑色的瞳孔。那雙眸子裡盛著不明所以的複雜情感。

掛了電話後，溫澈依舊心煩意亂，七零八碎的心事占據心頭。

待他慢悠悠地從教學樓內出來時，已是一小時後了。開學典禮正好剛結束，熙熙攘攘的人潮從禮堂湧出來。

溫澈趁機混進人群，找到自己的班級跟了上去。

他問鄭齊：“賀建偉發現我不在了嗎？”

“沒有，他一直和顧遠學長聊天，都沒有來班上。”

溫澈忍不住長舒一口氣，不太理解道：“這個顧遠……真就那麼招人喜歡？”

走在前麵的女生聽到了他們的交談，回過頭激動地說：“當然了！從今天開始，顧遠學長就是我的偶像！”

其他女生也紛紛附和：“是啊是啊，向顧遠學長看齊，就算考不上江北大學也沒關係。”

“……”

看來經過剛才的那場演講，這幫人已經完全被顧遠“圈粉”了。

溫澈想起那人打小報告時的醜惡嘴臉，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他向來討厭這種老師的舔狗，想必一定是阿諛奉承的虛偽人物。

也就隻能靠著外表欺騙這些單純的孩子們的。

本就心煩的他被身邊同學們吹捧的聲音弄得更煩了。

不是出於什麼心理，溫澈皺起眉，淡淡地開口說道：“我平等地鄙視著每一個喜歡顧遠的人。”

少年的聲音不大不小，卻也能讓周圍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剛才還在激動交談的女生們突然安靜下來，莫名將視線落到溫澈身後。就連鄭齊的神色也變得緊張，小心翼翼地碰著溫澈的胳膊。

後者不明所以地回頭望了一眼，正好對上顧遠的眼。

“……”

靠，這種剛說完壞話就被抓包的感覺，要不要再尷尬一點啊？

顧遠比溫澈高出一截，此刻正站在他身後，深邃的眼眸低垂，竟莫名地閃過一絲玩味。

溫澈被盯得心裡發毛，正尋思著該不該委婉地道個歉，男人卻直接越過他離開了，像沒聽見剛才那句話似的。

直到顧遠的身影走遠，幾人才鬆了口氣。

女生們興奮地議論：“啊啊啊好帥啊！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顧遠學長！”

“學長的個子好高啊，快要一米九了吧！”

“而且學長還挺寬容大量的樣子，都沒有計較溫澈說他壞話的事情。”

鄭齊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扶著溫澈哈哈大笑：“澈哥，你要不要這麼倒黴？說人家壞話還剛好被聽到，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溫澈麵無表情地拍開鄭齊，“切”了一聲。

“被聽到就被聽到了唄，我還能怕他不成？”溫澈半闔著眼，語氣顯得散漫，卻又不失幾分張揚。

望著顧遠逐漸消失於人潮的背影，溫澈平靜地說：“反正以後又不可能再見麵，隨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