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華,這千燈萬火映著碧雲,玉樓畫閣,繡戶珠簾,低轉,又有新池巧荷,點綴在橋拱處,引得不少少女男子伏在欄杆處,竊竊私語。
芙伶齋因為快逢七夕,這幾日生意興旺的更緊,來客比平常多得幾倍。
傅瓊瑤才從其他鋪子的賬本中算清銀子,便又馬不停蹄地趕回芙伶齋。
這間酒樓是兄妹倆一手承辦的,最開始的各類銀子用度是從爹娘留的紙團處得來的,那紙團上寫清了京城中白鶴銀莊的位置,還有條號。
這後來,兄妹倆才得知,父母原來是這京城中有名的商人,後來成為皇商,說是富甲天下也不為過。
可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夫妻二人突然離京,再沒什麼消息了。
父母留下的這筆財產,讓兄妹倆在經商這條道上,順暢了許多。
經過這近十年之久的努力,兄妹倆也爭得了自己的名聲。
前兩年,楚慈憑借著自己的能力也坐上了皇商之位,在這權利與金錢中也占得一席地位。
傅瓊瑤坐在馬車上,心裡連連懊悔當初答應哥管理這大大小小十幾間鋪子,現在她看賬本看得頭都快大了。
馬車停在酒樓門口,傅瓊瑤提著裙下來,一位看起來身板還很硬朗的老頭迎了上來。
接過傅瓊瑤身後一個丫頭手中的托盤,點清其上的數目,轉過身笑道:
“傅掌櫃,可辛苦了。”
傅瓊瑤嘴巴一抿,道:“周伯,又開玩笑。”
作勢要拍周伯,周伯退後兩步,笑起來,又止住,說:“好好好,小姐先進店。”
這位周伯先前是一直跟在爹身邊做事的,深受阿爹賞識,做事細致周到,人也可靠忠實。
應該是爹曾離京時吩咐過,若他以後出事,定要幫扶著兄妹倆,所以周伯一直在白鶴銀莊等著。
認出傅氏兄妹後,便一直跟在身邊打理些日常事。但這些年,每當傅楚慈遇到些搞不清楚的難題,周伯也儘心教導著,和兄妹倆早已不同於主仆。
傅瓊瑤抬步跨進店內,環視著周圍。
人聲鼎沸,燈火映著桌上的一盅盅美酒,細細閃著微亮,糕點的甜香混合酒菜的香味,讓人沉浸在其中。
店客們對飲著,聽著曲,高談闊論,不少人前來專門打酒訂菜。
不少主顧見到傅瓊瑤,殷勤著上來問候,她點頭微笑著,和店客們客套了幾句,踩著樓梯上至三樓。
推門而入,周圍清淨了許多,傅瓊瑤看到案上擺放整齊的賬本,頗感意外。一邊理著絲袖,一邊問:“周伯,你這……”
話未說罷,周伯也沒停手中倒茶的活,接過話來:“小姐這幾日辛苦,這芙伶齋的賬恐怕也管不過來,我便順手給理了。”
傅瓊瑤轉身接過茶杯,看著在瓷杯中打著旋的茶沫,笑道:“周伯可給我幫了大忙了,我正頭疼這邊的事,阿瑤謝過周伯了。”
周伯躬身答道:“順手的事,小姐不必道謝,我下去看看酒窖。”閉門出去了。
房內隻留傅瓊瑤一個人,端著茶杯,感受著不斷上冒的熱意。
倚在窗邊,望著湖畔的華燈相互輝映,襯出這京城富麗的一麵。
橋上一陣笑聲傳來,想必是哪家公子求得了心愛之人。這最樸實的人間煙火,讓傅瓊瑤出了神。
正發著呆,身後有人喚著:“阿瑤?”傅瓊瑤一時沒反應過來,隻是愣愣地盯著那身穿一席月白項銀絲細花錦服,邊角還用藍色錦絲綴出一朵青蓮,烏絲被高高束起,用一根絲帶係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