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物理攻擊對於艾普魯來說沒有效果 ! 。
難不成真得衝上去一手抓著人家頭一手抓著人家腿,膝蓋一撞把艾普魯掰成兩半 ? 唐斌羽心裡糾結著。他最起碼還沒有變態到會去乾折斷彆人的腦袋這種事情…儘管自己心知肚明,對麵已經不再屬於人類的範疇內了。
多多他們對此也感到十分震撼。…他們分明記得,洛基帶他們衝出大廳的植物人 (暫且喊做植物人) 保衛圈的時候,那些本來就有受傷的人的傷口仍在汩汩流著鮮血。
“艾普魯…”多多看著眼前的艾普魯,“你這副模樣…。”
艾普魯站在唐斌羽對麵,用手推開唐斌羽刺在他身上的槍尖。唐斌羽與唐稟羽手上的槍不隻是頭尖,就連兩麵也是開了刃的,因此唐稟羽在蘭多才能旋槍撕裂巨蛇,也因此這個時候刺入他身體的槍才能被推開,深深劃他的胸口,發出不太悅耳的聲音。
被劃過的地方隻有一道長長的溝壑 ,裡麵是肌肉的色彩,但卻沒有任何的鮮紅色彩從傷口處流淌而出。
艾普魯的唇瓣還殘留有血的色彩,他憐憫地看著關心他的多多他們: “為什麼還不放棄呢 ? …就連最應該悲傷的人都已經閉上了眼。”
唐斌羽緊緊咬著唇。
廢墟之中有什麼抽枝發芽地生長了起來,褐色的枝條末梢垂釣著一個癱倒的人影。受到聲音吸引的人定睛一看,那是之前被唐曉翼翻出來的那具屍體。
樹枝纏繞上屍體,片刻之間,便縮水一般的迅速褶皺起來,被吸成了一具乾屍,甚至這還不是終點…皮膚、毛發、白骨,在他們眼前一點一點地消失,一點都不剩地化作了樹木的養料。
唐曉翼這時候還有空開玩笑: “看起來光盤行動貫徹得不錯嘛。”
所有人都知道,唐曉翼這話說來隻是緩解一下大家緊張的情緒的。
樹木越長越茂密,而他們身後的蘋果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生出了濃密的樹冠。躲在上麵的提坦慌張地看著樹上逐漸包圍它的綠色樹葉,從樹枝上竄到了樹乾上,警惕地看著四周。
“大家——! ”被分隔開的唐斌羽不安起來。
唐斌羽有心回去帶他們跑出來。但就在他回頭之前,艾普魯好像猜測到了他的舉動一般,手一揮,地麵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的長長枝條直衝他紮去,阻止他往孩子們那邊去,逼他的不得不不斷後退。
艾普魯手撫上唐斌羽的肩膀——在一次次的躲避中,唐斌羽的背距離他不過半米距離。昔日的男孩笑地可愛,湊在唐斌羽耳邊說: “小時候無視了我那麼久…這次可彆無視我呀。”
唐斌羽反身拍開艾普魯的手,卻被後邊的樹枝抽了個正著,整個人搖搖晃晃險些摔倒在地,好容易才穩住身形。
他臉色不善地盯著眼前的男孩: “…把你那顆該死的腦袋摘下去的話,是不是你就可以彆頂著那張臉了。”
艾普魯看唐斌羽沒摔著,收回了準備接住他的手,聲音裡帶著些許半真半假的遺憾: “彆這麼殘忍,那半顆蘋果可是你分給我的。這證明我們注定會相遇,會重逢,會回歸最終的欲望。你說呢 ? ”
“——我親愛的另一半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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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嘗試著踩著生長的樹枝跳了兩下,但那些樹枝又會不斷地抽出新的枝條纏住踐踏上它們的任何活物。新長出來的那些柔軟枝條雖然短時間不會長出新的樹枝妨礙行動,但洛基一踩上去它就「嘎巴」一聲斷裂了。
綠色與棕色交織做的樹冠牆壁愈來愈茂盛,愈來愈寬大,唐斌羽的聲音已經看不見了。
“…太高太快了。”洛基後退了兩步,躲開衝它伸來的枝條,和邊上的孩子們說,“我沒辦法帶著你們離開這裡。”
唐曉翼拔出藏銀刀砍斷眼前的樹枝,然後拍了拍洛基的背,安撫道: “沒事…這也在意料之中。”
扶幽從他的百寶箱之中摸出一個小罐子,正是他之前遞給唐斌羽的那個,唐斌羽用一半就還了他。扶幽晃了晃確認裡麵還有些許剩餘,便拿起來對著枝繁葉茂處噴了一發。
火焰直衝葉片處,但那些樹枝毫無恐慌之意,完全不當火焰一碼事的繼續生長著。
扶幽蹙起眉頭,對著這些樹枝長按著□□。火舌繞著葉片黏膩舔舐著又旋轉著,卻始終不能嚇退對方一分,甚至火苗還往上一竄突破了火線 !
“這…怎麼會這樣……。”扶幽渾身一抖,連退幾步。他手中的□□也用光了最後一點燃料,火焰慢慢虛弱了下去。
埃克斯一直在觀察著火焰和葉片的接觸情況,最後得出結論: “是葉片的蒸騰作用。”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剛才被火苗舔舐過的葉片,又指了指附近的其他葉片。被火烤過的上麵雖然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但葉柄附近卻有比較明顯的水潤感,而附近其他的葉片上也有薄薄的水霧。
“這恐怕就是外麵那麼大霧氣的一個來源。”埃克斯說。
所有人臉色越來越凝重,包圍圈也被一步步縮短直至樹乾周圍一圈。
這種焦灼的氣氛也感染了捆在樹上的提坦。提坦蛇腦袋轉來轉去,蛇信子一吞一吐,始終沒有感受到最讓它安心的那個氣息。如果蛇也可以像人類那樣哇哇大哭的話,說不定他已經開始掉豆大的眼淚了。
唐曉翼拍了拍提坦的腦袋,大概是想安慰這小蛇: “唐稟羽…”
這下可好,唐曉翼不提還沒事,一提到「唐稟羽」,提坦整條蛇一顫抖,甚至把尾巴上勾著的那個樹枝「嘎巴」一聲扯斷了下來。
“…媽媽…”提坦哽咽起來,下一秒就轉為激烈的嚎哭,“媽媽——! ”
多多他們不得不先捂住耳朵。一般來說孩童的哭喊聲肯定不會這麼激烈…但提坦是通過變身器發聲的,音量有些不受生理條件控製。
從蛇那布滿鱗片的臉上能看出什麼表情 ? 換作之前多多他們肯定會這麼想,直到他們看到現在的的提坦。那張臉仔細辨認起來確實是波瀾不驚到冷漠的,甚至嘴巴都沒一張。但乍看過去總有種它在哇啦哇啦大哭的錯覺…。
……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有這種錯覺了。多多捂著耳朵,不由自主走神了一下。
罪魁禍首唐曉翼吹著口哨假裝無事發生,整個人往洛基那邊挨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