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斌羽的肩膀: ■■■(*已屏蔽) ……(2 / 2)

“什麼 ! ”呂義桃驚呼道,一下子站起來。

她這一下著實有點嚇人,就連呂義杏也被嚇得坐在台階上一跳。

不過呂義桃沒精力去管,她焦急看向唐斌羽,急切於獲得一個回答,“是你告訴我們說那樣就可以解決一切,我們才—— ! ”

唐斌羽茫然: “可問題確實是解決了啊。”

所以說不是這個問題啊 ! 。所有人抓狂,心道。

“他們的…唔…意思是說。”虎鯊已經在吃第二包薯片了,馬鈴薯的炸片塞的他嘴巴滿滿當當,就連說話也有點扶幽般的吞吞吐吐,“唔…那些人是問…有沒有生命危險。”

“那我不知道。畢竟他們和樹的同化度沒有那麼強,比起艾普魯還是有存活幾率的…大概。”唐斌羽胡亂分析了一下,最後他決定擺手擺爛不乾了,“但是在那種情況下你還想怎麼做 ? 站在大廳唱一首聖歌然後所有人一起飛升去當天使嗎 ? ”

“…。”呂義桃抿唇。她實在沒有辦法反駁這話,就算說「也許還有彆的辦法」…但她也心知肚明,那隻是「也許」。

其他人歎了口氣,一個兩個不情不願地承認了唐斌羽說的話確實有道理。在這裡的他們比誰都要清楚,如果聖人那麼好當…那麼那個時候啃食同伴,而這裡被樹所同化的人就不會那麼多了。

呂義杏把自己的妹妹拉著坐了回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作為安慰。

看到呂義桃還有其他人都沒意見了,唐斌羽也不再提這個話題。他把視線轉移回那邊的唐曉翼和提坦,路上遇到了虎鯊手上的薯片袋上。

……薯片袋 ? 。他眨了眨眼,和那個薯片袋對視了兩秒。

“…等一下,我親愛的虎鯊小同學。”唐斌羽的注意力全被虎鯊手上的薯片袋吸引住了。

他臉色不善地走向了虎鯊,身邊的某種黑色的氣氛幾乎要凝成實體,要滴出水滴一般。

縱然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虎鯊這時候也吃不下去了,他打了個冷顫,害怕地看著朝著他走過來的唐斌羽。

唐斌羽半彎腰,笑眯眯地看著他: “我和你說過現在可以吃東西了嗎 ? 。”

“可是…”虎鯊被他氣場壓得沒忍住抖了一下,聲音高了八度,大概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你也沒說不能吃啊 ! ”

…誒。唐斌羽卡了一下,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他好像還真沒說過這話。他伸出手,狠狠捂住了自己的臉,深吸了一口氣平複情緒。他躲在手掌後麵,悶悶地說: “…你太著急了…樹的「欲望」還沒有徹底死去…”

“這是什麼意思 ? ”多多一時間沒有聽懂,“那些寄宿在我們身體裡麵的東西還沒有徹底死去…。”

婷婷下意識地接了多多的話: “一旦滿足了它的「欲望」,攝取到足夠能量與營養的「欲望」便會開始生根發芽。”

與婷婷話語的尾音一齊落下的,還有一些「嘎吱嘎吱」的聲音。所有人下意識往那邊一看,一根新生的枝條從那處突破了牆壁和石礫緩緩探出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著虎鯊那邊奔去。

“虎鯊 ! ”

就連同伴們的提示聲都要比枝條慢上一步。等到虎鯊遲遲辨認出來多多他們是在喊他的時候,樹枝已經探到了他的眼前。

那一瞬間有多漫長呢 ?

蜿蜒的枝條就在他的眼前,上頭的新綠因為突破石礫而有些歪斜到看不清楚。枝頭越發靠近的時候,前端的尖端會像是某種捕食口一般慢慢張開,露出裡麵翠綠的纖維。

下一秒,他的眼前一黑,鼻尖縈繞上某種膩人到思緒混亂的香氣。

“…是我的錯,那個時候忘記提醒你們了。不用害怕…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唐斌羽在他耳邊說著,語氣冷靜到幾乎冷漠,卻像是夏日的冰棍一般刹那將虎鯊提起來的心臟浸泡回了血液之中。

那條枝條因為唐斌羽突如其來的行動——他伸手直接把虎鯊抱到了自己的懷中——沒有打中虎鯊,而是直至插入了唐斌羽的肩膀上。

“唐斌羽…你…你沒事吧…。”多多害怕地走前一步,伸手又不敢伸手,隻能擔心地觀察著唐斌羽的表現。

“沒事沒事…等一下臥槽怎麼又是同一個肩膀。”唐斌羽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這個肩膀今年有點時運不濟啊。”

唐曉翼眉頭一蹙,他從刀鞘處拔出藏銀刀站前一步提刀對向唐斌羽背後的樹枝。

洛基下意識想要像剛才那樣,一把摁住唐斌羽的身體,從而方便唐曉翼下刀…但是小時候被揍趴的心理陰影到底有點嚇人,剛起出手的想法,洛基表情就一扭曲地低頭想要乾嘔。

等不上彆人幫忙,唐斌羽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潮濕濕潤的吐息在虎鯊耳邊搖晃著又極速地冷卻下去。他伸出另一邊的手朝著自己肩膀後麵一抓,直接抓住了那枝樹的莖。

“…你這話說晚了,晚了整整八年。——「為什麼不貼身感受一次那孩子的痛苦、饑餓」 ? 「你們是本當融為一體的果實」? …哈,你這話應該和唐稟羽說。很可惜,我不是那個洋娃娃…那個傻瓜一般的洋娃娃已經死了,很早以前就已經死了,我甚至已經立了她的墓碑。……你在這裡所看到的,隻是一個殘留有悲傷…還會被情緒支配的、可憐的子嗣。”

唐斌羽喃喃道,不知道在和誰對著話。

“我不在乎。…我自出生之初就背負著這條被詛咒的生命。就算就此死去我也毫不動搖。那是我最終要前往的救贖之地,隻是這趟旅途被提前了不少罷了。”

“而且,那個家夥說了…那個偽善的家夥說了……我的舞台將會謝幕於無人相伴境地。外麵還有那麼多蠢小孩,還有那個我還沒擁抱到生命儘頭的孩子…如果那確實是真的話,我不會就此倒下。”

唐斌羽的手握在樹枝與軀體連接處,這時候去砍可能會傷害到唐斌羽自己。…而這種動作也意味著他並不太希望彆人這時候上去打攪他。於是所有人隻能抿著嘴看著那個甚至站不太穩得依靠著虎鯊的聲音。

還好唐斌羽的體重不算重…。虎鯊不合時宜地想到。

唐斌羽的肚子發出了一聲非常劇烈的「咕嚕」聲響,像是饑餓蠕動著蠕動著。被唐斌羽的嘴靠的最近的虎鯊不由得有些發抖。

而幾乎是與此同時,唐斌羽的手上用力了。血肉發出可怕的撕裂聲,連帶著他最後的話語都是沾染著鐵鏽味道的刺痛:

“如果那是謊言的話…我終於能在奈落的儘頭,微笑地去麵對他們的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