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森莫特科是什麼地方啊 ? ”多多疑問道,“我們好像沒聽說過。”
“不是好像…是確實沒…沒聽過。”扶幽糾正道。
“那就是你們無知的問題了。”唐曉翼如眾人意料之中地先損上了幾個小孩一句。
他整個人往後一靠,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準備給孩子們講…——然後下一秒他翹起來的腿被唐斌羽拍了下去。
“坐姿端正。”
脊背挺直、雙腳並攏、一手捏茶杯、一手還保持著剛才攻擊唐曉翼大腿完的姿勢、坐姿極其端正的唐斌羽毫不留情地訓道。
“…。”
唐曉翼把腿乖乖擺正,大概是覺得這個時候和唐斌羽吵上一輪沒意思。他坐正了姿勢,好像剛才那一幕完全沒有發生過似的繼續說道: “這是協會有記錄在案的一個地方。森莫特科正確來說叫做「Senmorteco」,在世界語中有「不朽」與「死」的含義。”
“「不朽」 ? ”多多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疑惑道,“那裡的東西都不會壞掉嗎 ? 但是為什麼又有「死亡」的意思。”
“嚴格來說是「永生」。”唐斌羽解釋道,“這個詞彙是據說一個實際前往了森莫特科這個地方的人留下的。和「永生」詞義更為接近的詞其實是「eterna vivo」…但是留言之中使用的確確實實是「Senmorteco」。”
重點是「永生」的話………。孩子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亞瑟。雖然說亞瑟隻是壽命遠超人類,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那和永生也沒有差彆了。
“森莫特科的「永生」和亞瑟的「永生」不是一碼事。”唐曉翼好像看出了孩子們的想法一樣,道,“那裡的人會生老病死…但就是不會真正的死去。準確的說…那個文獻的描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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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來到這裡的第三天,或者說是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昨天,客棧隔壁的那家老人死去了。
他待我很好,總是握著我的手介紹他們村的神明,然後請我吃好吃的燒餅。雖然我並不是對他那些神神叨叨的話很感興趣,但基於那些食物的恩惠,我還是打算上門哀悼一下的。
可是那家的成人孩子,甚至整個村莊沒有一個人為之悲傷。他們笑的看著我,告訴我「死亡不是一切的終點,這是神明的恩惠」,告訴我「這隻是神明懷抱下稀疏平常的一環」。
那個時候的我如此愚蠢,隻是單純地以為他們的宗教信仰讓他們對於死亡十分的坦蕩。他們歡聲笑語地,把老人的屍體裹得嚴嚴實實,將屍體往村中央的巨大坑洞之下丟去,然後十分虔誠地跪拜。
那個時候我沒有跪拜,也沒有任何人為難我。他們隻是說,「不用著急,你以後也會了解到神明的意誌,等到那個時候你將會真心誠意加入我們」。
直到這裡為之,一切都是正常的。如果有了解我的人從中能看,民眾的舉動與我前些年寫的論文「強烈並虔誠崇拜之下群眾的行為預測」幾乎一致。
——但是一切都不同了…在今天,在今天。
神明是真實存在的。
死亡不是一切的終點。虔誠的朝聖者們,懷揣心中的執念,跨越死亡與痛苦,前來此地,一切□□凡軀將擁抱人類從古至今最美好的夢…不,那已經不是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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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在這段文字的最後,他應該是目睹了那個死人的某種「奇跡」。雖然沒有明確寫出,但根據「Senmorteco」的含義來看…多半是死而複生了。”唐曉翼說。
人類從古至今最美好的夢…秦始皇,漢武帝,埃及法老…等等等等。死亡總是未知到令人恐懼,而生存是刻在生物基因最低部、最原始、最基礎也最為強烈的「欲望」。
多多深吸一口氣: “這會是真的嗎 ? ”
“那個家夥是幾十年前整個協會最知名的無神論者,唯物論者。雖然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但那家夥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就立刻倒戈,我們也沒辦法斷定這是真是假。”
唐斌羽臉上表情和語氣依舊不變,但從話語裡依舊聽得出來他這話說的不情不願。甚至在他講完之後,緊跟著表達了自己對此不屑一顧的態度: “但是無論它是否真實,跨越生與死……踐踏世界最基礎的法則。隻因為落花之後便再無芬芳可見這種可悲的理由…這種人又要如何才能跨越寒冬去擁抱下一個春天 ? ”
“將凝視的目死死閉上…我隻覺得可悲。”
唐斌羽說的也有道理…。孩子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過去這麼久,為什麼沒有人去探索過那個地方 ? ”婷婷疑惑道。
“因為沒有人知道那是在哪裡。”唐曉翼說,“這個人四十年前就失蹤了,一直到現在都了無音訊。我們在講述的這則信息,是他在失蹤的一個月之後,留下的最後的消息,也是關於森莫特科的唯一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