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我們已經到森莫斯科了。”
隨著唐曉翼的話音落下,他們的前方出現了一輛一些老舊的大巴。它來的無聲無息,既沒有引擎發動的轟隆隆聲音,也沒有車輪滾過地麵的聲響,仿佛一輛靈車一般在他們視線之中,徑直行來、行來、仿佛一往無前向他們行來。
多多注視著這輛大巴行來,同時不住地仔細觀察著它——不知道為什麼,多多總覺得他非常的在意這輛大巴——他自己看著車輛上麵的劃痕,劃痕中布著淺淺的青苔痕跡,車輛發動機無聲地震動,單看著車輛的顛簸,都不知道是因為地麵還是因為發動機的問題。
這輛大巴確實很大很大,說不定坐的上五個十個洛基…但它實在是太老了,總讓人覺得下一秒它就會散架似的。但就算是這麼的可憐,這麼的支離破碎,它的聲音確是極其渺小的,仔細聽才聽得到。
“…來接送我們的大巴來了。”
呂義桃和呂義杏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爭吵。呂義杏看著那邊駛來的車輛,平靜地說道。
呂義桃死死地咬著嘴唇。
唐曉翼的眉頭從剛才開始一直都是緊蹙的,流露出些許不適的神色。他邊上的唐斌羽和洛基敏銳地及時察覺到了這一點。看到唐曉翼遲遲不好轉,甚至久到有些奇怪…
於是唐斌羽扭頭看向唐曉翼,關心地問道: “怎麼了。”
本意是好的,隻是這個語氣聽起來更像是那種軍訓教官暗含「你最好是沒事」的語言…。不過已經和唐斌羽一起經曆了許多事後,小夥伴們都已經有些習慣了。
這個狀況下的唐斌羽說話,不管聽起來是什麼情感色彩,隻需要聽他的字麵意思就好了。
“…沒什麼。”
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唐曉翼沒有去特彆掩飾自己的狀態。也許是覺得唐斌羽在邊上,什麼表現都躲不過對方,又也許是覺得之前漸凍症發作的前科在那裡,小夥伴們多少可能會不太信他。
唐曉翼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搭在了唐斌羽的肩上,借著對方當支柱靠著休息一下。
唐斌羽的身高比他矮上半個腦袋,肩膀的高度搭起來恰到好處的舒服。而唐斌羽也不是第一次被這人當高度適合的扶手,就算發飆也早就發夠了,更何況唐曉翼的臉色確實看起來有些不好。
唐斌羽追問道: “你最好真的是沒什麼。”
………好家夥,他前一秒剛感慨完說這人的關心像是軍訓教官說「你最好是沒事」。
唐曉翼被自己的想法還有這個巧合逗的淺樂一下,也順勢不和他們藏著掖著了,坦白說道: “可能有點水土不服身體不舒服。………不過那個大巴怎麼這麼老當益壯,聲音都那麼吵了,居然還能用 ? 。”
“ ? ”
這大巴不是安靜得詭異嗎 ? 唐曉翼上哪個鬼門關聽到的吵鬨聲 ?
唐斌羽和四個小夥伴們看了彼此一眼,都確認了彼此眼中的困惑意味。提坦暫且不提,就連聽力極好的查理和洛基都有些茫然。
洛基舔了舔唐曉翼的臉,擔憂地看著他。它雖然確實覺得這個聲音有些吵鬨…但對於人類來說,這個聲音應該還是屬於正常的範圍內才對。
“要不你先睡一覺吧。”唐斌羽試圖委婉地說,“至少我還是抱得起你的。”
多年的默契使得唐曉翼當然聽的出來這人話後麵的意思,唐斌羽實際上想說的多半是「你大腦沒事吧」。唐曉翼眉頭一挑,剛打算說些什麼反駁,就聽到多多那邊傳來一聲尖叫。
“呂——呂義桃姐姐 ! ”多多驚呼道。
多多驚恐地看向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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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起,他就一直很在意那輛大巴。所以就算在關心唐曉翼的時候,他的眼神也不住地往那邊晃過去。
大巴一往無前的前進著,直到離他們數十米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呂義桃和呂義杏就那麼站在大道中央,既沒有躲閃也沒有抬手去示意,就那麼看著大巴朝著他們駛來。
…也許隻是新手開車吧。多多猜測到。
大巴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仍沒有任何停下來的跡象。考慮到車速,也許隻是停下來的比較慢。多多看著毫無反應的呂義桃和呂義杏,卻忍不住心生猶豫。——可是,這不是不是太…太坦然了 ?
唐斌羽和唐曉翼,還有其他的三個小夥伴與查理洛基提坦,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有些許身體不適的唐曉翼身上。唐斌羽甚至彎腰準備說真的把唐曉翼抱起來了。
不對…不對。…著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
等到大巴距離他們隻有十數米的時候,多多才猛然一驚。
他們幾個人並不在車道上,但正對著大巴正中的呂義桃似乎並不是如此,隻要車輛再開前兩步,呂義桃就會被撞上。
多多張口想要去替呆滯的呂義桃呼救——
——但是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