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前,一隻巨大的烏鴉為了保護自己的子嗣能夠生存下去,主動用身體遮掩了這個隕石,使得礦洞之上生物能夠正常地生存。
可屍體總有腐化的一天。在近些年,磁場越來越強大,村民們也開始身體不適,生活在下麵的孩子們更是容易早夭。祭祀隻是一個借口,借口將破壞「規矩」的人送完對他們最有利的地方——作為勉強的人肉保護罩,如烏鴉一般隔絕開這個隕石。
“可是唐斌羽明明是外人…應該和這些礦物質扯不上關係吧。”聽完西奧的解釋,婷婷還是不解,“為什麼會找上唐斌羽呢 ? ”
西奧聞言冷笑一聲: “早就和你們說了,這隻是一個借口。”
知道磁場真相的無非就是大賢者大祭司這類具有較高地位的人。在協會的人員告知村民真相的時候,大部分村民都陷入了一種恐慌的狀態: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永生的真相,隻是盲目地信任著神話。
神話告訴他們,大量的新生兒會破壞平衡,於是他們將新生兒交給白袍人處置;神話告訴他們,生命死去之際,所有人都應當回到神的身邊,於是他們將死者丟下懸崖;神話告訴他們,神愛著世界萬物,不忍他們死去,便默許他們榮獲新生,於是他們便不樂意去思考背後的真相。
大賢者對協會的人說,正因如此,他們才需要把這個偽裝做的更有宗教的模樣。失去了附著聖光的假象,將血淋淋真相裸露的時候,絕大部分的人類感受到的都會是「無法接受」。
「這也是為了村子啊。」大賢者最後說道。
大家還想說些什麼,可埃克斯的手機此時卻突然響了起來。埃克斯隻能給大家先打個手勢示意所有人安靜一下,隨後接起了電話。隻見他聽對麵講了什麼,「嗯嗯」兩聲後便掛斷了。
“墨教授已經把查理的領結修好了,快遞剛才到門口了。”埃克斯說,“而提坦剛才睡醒了,似乎是一覺起來沒有看到任何熟人,在床上…嗯…哭鬨。”
唐曉翼一副「看吧我就說你把提坦帶出來就是害了他」的表情看著唐斌羽。
唐斌羽心虛地移開眼神,盯著邊上地毯的花紋看,假裝在端詳人家。
而聽到自己不用再當純粹的狗,查理也很是激動。他鄙視地看了一眼邊上多多,而後者臉上浮現出了純粹的遺憾表情: 他家的外星怪狗有了嘴,他可不能再裝聽不懂了。
小夥伴們一個兩個跑了出去迎接查理的「嘴」,唐斌羽卻坐在原位上一動不動。走的慢一些 (*不想麵對這一事實) 的多多察覺到了這一點,又跑回來問道: “唐斌羽,你不去看看提坦嗎 ? ”
唐斌羽抬眼看了一下邊上的唐曉翼,麵不改色地答道: “從上頭下來的時候磕到屁股了,不方便起來。你們幫我安撫一下它吧。”
這個解釋好像有點牽強… ? 但是看著唐斌羽的臉,又不像是在說謊。多多隻能點了點頭,轉頭去追他的夥伴們了。
等著小夥伴們走遠了點,唐曉翼才伸出手肘懟了一下邊上人的腦門,同時嘴上控訴說: “跳下來的時候你分明把那白袍當降落傘用了,先著地的那個還是我…——難不成是地板會隔山打牛 ? ”
“…”
唐斌羽明知自己沒理,索性沒理他。而是調整了一下坐姿——無非就把裙子再整理了整理——,順帶擺正了心態,道: “我們下去的時候,底下並沒有可以稱為「容器」的年輕人。雖然也可以說是因為近期沒有人會死去,是因為磁場的問題。………——但,真的是這樣嗎 ? ”
聽完唐斌羽說的話,埃克斯笑著說道: “果然瞞不過你。…他們的生育率確實低,常理來說是沒辦法滿足全部人的更替的。我們推測,應該是有外人一直在幫助這個村莊,但我們實際調查起來,卻什麼都沒發現。”
唐斌羽不出所料地點點頭,他伸手搓著自己的披肩布料,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除此之外,我認為村子裡很多人都已經不再是最初的那批人了…。例如說呂義桃的母親怎麼會突然注意到背後的真相。而且曉翼也曾注意到過,呂澤翎有一些不符合他表麵設定的舉動…——那些人現在怎麼樣了 ? 換我去審訊一下 ? ”
埃克斯搖搖頭,歎了口氣: “當我們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那些蟲子主動自儘了…留在那個身軀裡的,現在隻是那些新生兒。他們的心智甚至還停留在十歲上下——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如何處置他們好。”
正當氣氛陷入一個沉默的低穀的時候,突然外頭竄進來一個灰色的身影,「刷刷刷」地就盤上了唐斌羽的臉上。
“媽——”提坦幾乎是哭喊道。
唐斌羽窒息了一瞬間,伸手扒拉開提坦的捆綁,讓自己的鼻子獲得一個呼吸的機會。他伸手撫摸著提坦的腦袋,問: “多多他們呢 ? 他們不該找你去了嗎 ? ”
提坦: …
提坦渾身一顫,整條蛇僵持住了。
提坦: 提坦…提坦不知道哦——
瞧小蛇這般可憐模樣,唐斌羽隻能歎口氣。他的腦袋被困住了沒辦法轉動,試圖斜視也被提坦遮著看不到門口。於是他隻能口頭發話: “乾脆你們四個也彆藏著了。”
見自己就這麼被揪出來了,多多他們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兩個和蘿卜似的從門後鑽了出來站成一排。
查理站在門後頭,用狗爪子扶著自己腦門,倍感無語: 前兩天才被唐斌羽反追蹤過,這四個小孩怎麼就學不到教訓偏要偷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