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的“懺悔” “不對啊 ? ”……(2 / 2)

她踮起腳,輕盈地用手指夾住那一小小的白色尖角,小心地向下一扯,扯出一張對半折過的橫線紙。

似乎是被保存的很好,紙張的表麵並沒有什麼氧化的痕跡,儘管如此,婷婷還是輕手輕腳地將其展了開來,免得不小心撕裂了開來。

“…果然。”

展露的紙張內藏著密密麻麻蝌蚪一樣的字母。——是的,不出所料,被夾在裡麵的這張紙就是剛才所提到的「檢討書」。李佛思感慨完順帶看了眼手上仍被倒吊的書頁,被扯出紙張的那麵張開得略大一圈——總之,看這個進度,如果讓張思睿一點點刮開來不知道得刮到猴年馬月。

嘖嘖,重要關頭還得是她。想到這裡,李佛思不由得驕傲地撐了撐自己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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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已經被接走了。

…我們誰也想不到那一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伊麗莎白沒有來上第一節課,我們以為隻是她睡過了頭。畢竟從前偷走她宿舍鑰匙的時候,那家夥也總能拿著校卡一下就劃開來,也不會遲到怎麼樣的。而未來那個家夥自詡聰明,從來也沒上過課。

煩死了,那家夥,能不能彆在我麵前顯擺她那隻有煩人透頂的自傲的腦袋 ?

反正我沒想到那個傻瓜堵在了伊麗莎白宿舍門口,像那種下三濫的動畫片一樣往上頭頂了一盆熱水。雖然灑下去的時候或許沒那麼燙了…總之,我又不在那裡,我又怎麼會知道 ?

等到伊麗莎白出現在教室裡的時候,那家夥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衣服也沒換…哈,那個時候的我還以為這家夥傻到跌水池裡了。

那個時候還沒下課,老師還在上麵講她那什麼生如夏花。看到伊麗莎白進來的時候還問她你怎麼遲到,甚至還衣冠不整——說起來衣冠不整在這裡處罰的重量比逃課還重——讓她上去罰站。

那家夥沒去理老師,反而一步步往我這裡走來。

她終於不再是那傻瓜一樣的懦弱模樣了 ? 我本來還在猜測,但在看到那家夥手心藏著什麼時候,才知道這早已經不局限於猜測了。

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天了。那些心靈脆弱的家夥一個崩潰得比一個快,我都不知道我待的是教室還是瘋人院。…算了但我也覺得我沒好到哪裡去。

時至今日我仍舊在想,要是那天,伊麗莎白的把柄水果刀真的將我永遠地留在那個時候就好了。她追求到了那份或許能讓她不再被輕視的尊重,而我也不會每晚閉上眼,腦海裡隻剩那日破碎的玻璃與破碎的臉。

混亂的尖叫響起來的瞬間我什麼都想不了,隻覺得腹部比起說疼痛更多的是某種怪異的溫暖,但本能促使手臂去捂住傷口。而伊麗莎白仿佛先前都是被魔怔了一樣,此時才恍惚回過神,尖叫著逃走了。

我想罵她懦弱。…但單單是提起凶器這一點,我就已經比不上她了。如果這樣能驅逐出人生道路上那些攔截的阻礙就好了,如果這麼做能讓某人離開就好了,我一直都這麼想著,所以也僅限於此,什麼都拿不回來; 她也許也是那麼想著的,所以也同樣隻能止步不前。

等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其實也是沒多久之後。那個家夥頭朝下地墜落了下來,砸碎了教室的那塊唯一的玻璃。她的臉上全是破碎的玻璃碎片,頭顱幾乎破碎成了半個西瓜模樣,裡麵的果肉與西瓜的汁液肆意地流了一地。

我聽到她們在尖叫,可我卻想著我要是死在那一天就好了。

「*落款的地方寫著「語」一個中文大字,並沒有日期的標注。整個正下方有人力透紙背地用紅筆寫「不符合書麵語言規範,不符合檢討書格式,打回重寫」。

*但這個檢討書所在的頁麵也是用膠水所黏起來的頁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