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大的姑娘一路睡得東倒西歪,高書俊想起她家那老舊小區沒電梯,送她回去還得背著她爬上六樓,他毫不猶豫,直接把她帶回了自己家。
下了車,高書俊將她打橫抱起,她哼哼唧唧的攀上他的脖頸,眼皮抬了抬,啞著嗓子來了一句招呼,“高總,你也在這裡啊,好巧,嘿嘿。”
高書俊懶得搭理她,薄唇緊閉,徑自抱著她上電梯。
她安靜了一會兒,忽而又念,“這些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他眉心皺了皺,“嗯?”
“維ni熊,排骨湯,一周的出差,周姐的婚禮,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他無語,“胡說八道。”
她拉著他的脖子又往他懷裡又蹭了蹭,發頂蹭上他的耳廓,鼻音軟糯,“肯定都是你做的,故意做這些,就是為了讓我喜歡你,讓我覺得離不開你是吧?”
“哼,現在你得逞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他低下頭看她,“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她沒回答,嘴裡隻剩幾句聽不清的碎碎念,而後她腦袋一歪,大概是又睡過去了。
高書俊回味了一下她剛才的那句話,心顫。
怎麼看,她都是個高手,在撩撥人心這一領域。
到了家,她在被扔在大床上的時候,又皺著眉頭哼唧了一會兒。
她身上還穿著紗質的伴娘裙,隨便一動作,那裙子就嘩啦嘩啦的響個不停,而且她兩個肩上都帶著珠鏈,左躺右躺都咯的慌,她哼哼唧唧的不舒服,但始終也舍得沒睜開眼來。
高書俊沉了口氣,從衣櫃裡找出一件自己的大T恤,硬著頭皮幫她換衣服。
伴娘裙裡著實沒穿什麼,小小兩片貼身內衣褲罷了,還都是那種容易讓人渾身燥熱的款式,高書俊眼睛不知道該放在哪裡,隻靠著猜測去擺弄她的兩隻小胳膊,細嫩的觸感從指間劃過,他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日本電影裡的那種猥瑣大叔,想乾點什麼,又不能乾點什麼,所以隻能靠這種方式尋求個心理安慰。
明明該看的不該看的早就看過了,現在卻還要在這裡裝正經,人生之艱,也不過如此。
換好了衣服,她翻了個身,十分舒心的睡了,高書俊咬著牙瞪了她半天,拆了脖子上的領帶扔在一邊,心火難消,隻能去衝涼水澡。
巨大的蓮蓬頭,冰涼的水兜頭澆下,他一手扶牆,一手叉腰,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腰間發呆,他從來都不知道,追一個姑娘能是這樣麻煩的一件事,這哪裡是修煉,簡直就是磨難,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被憋出病來都是未可知。
然後,就在他整個腦袋都被很黃很暴力填滿的時候,莫名一陣風過,他下意識的回頭,看見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了。
那個快把他憋瘋的姑娘,披散著一頭長卷發,穿著寬鬆的大T恤,露著白嫩的半個肩頭,拖鞋也沒穿,光著腳,握著門把手站在門邊,正一臉懵懂的看他。
隔著滿是涼水,毫無霧氣,能將他從頭到腳一覽無餘的淋浴間玻璃門,兩個人四目相對。
他青筋一跳,微微向裡側了身子,低聲問了一句,“你…你要乾嘛?”
莫名少女般嬌嗔。
門邊的姑娘一雙杏眼還停在他身上,半分非禮勿視的意思都沒有,她眨著眼,誠實的答,“我想上廁所。”
想了想,又問,“這裡是男廁所嗎?”
他瞪著眼睛看她,差一點就真的瘋了。
扶在牆上的手攥成發白的拳頭,他咬著後槽牙說,“對。女廁所在外麵,出門,左拐。”
意思是讓她去側臥的洗手間。
她乖巧的點點頭,“謝謝。打擾你了,不好意思。”
說完,還衝著他鞠了個躬,合上門,走了。
留下他一個,涼水中淩亂。
這一段如果錄下來,興許能威脅她一輩子。
嗬,可惜了。
等他衝完澡回去,她已經自己躺回了被窩裡,抱著個枕頭,睡得很是香甜。
高書俊被澆了個透心涼,心裡隻剩古裝片裡慣用的一句話,今日之恥,日後必將加倍奉還。
也不必日後,等她醒了,必然是要被收拾的。
彼時牆上的時鐘剛剛走過八點,時間還早,高書俊抱著電腦坐上大床另一側,整理最近的項目資料,家裡安安靜靜,隻有他偶爾敲擊鍵盤的聲音,和她睡夢中沉而平穩的呼吸。
轉眼淩晨十二點半。
她從一個光怪陸離的夢中悠悠轉醒,隻覺得口乾舌燥,眼皮一抬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清水,她連滾帶爬的過去,咕嘟咕嘟喝下,這才揉著腦袋去看四周。
灰白的色調,又大又鬆軟的床,床頭燈昏黃,空氣裡有熟悉的薄荷味兒,她晃了晃腦袋,身後傳來低沉的一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