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她立馬坐起身來。
轉過頭,便看見靠在床頭敲著電腦的高書俊,他低垂著眉眼,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一天的事兒迅速從腦袋裡過了一遭,她大概能想起自己在KTV喝多了,再往後就是一概不知,眼下自己肯定是在他家,還端端的和他躺在一張床上,身上穿的也明顯是他的衣服,唔,多少,有點尷尬。
酒還沒有醒的很徹底,現在她腦袋裡還木著,她下意識兩手搓在一起,做出一副謙恭的形容來,小心翼翼的問,“我…我又喝大了是不是?我沒乾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兒吧?”
他推了推眼鏡,“沒乾什麼。”
她鬆了口氣。
“偷看我洗澡罷了。”
她倒吸一口氣。
兩個呼吸之間,幾個小時前在洗手間門口的那一幕,經他一提,已經清晰的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剩下的那點醉意也在瞬間蒸發,房內光線朦朧,但也看的到她的臉頰迅速的燒起來,又一路燒進眼底,眼波流轉之間,驚慌和無辜燒做一團,意外的灼人心尖。
她低下頭,十分乖順,“對不起,我…我錯了。”
“對不起就行了?”他眼睛又落回電腦屏幕,手指滑動著,“我心靈的創傷,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了?”
嗯?心靈的創傷?看了你一眼罷了,哪裡來的創傷。
她沒敢將這一句說出口,隻認命似的問,“那你說吧,怎麼彌補?”
吧嗒,他手裡的電腦被合上。
“是啊,怎麼彌補呢。那咱們,商量商量吧。”
他把電腦扔在床頭櫃上,又不知為何摘掉了眼鏡,也隨手的扔開了,這動作她有些熟悉,心中陡然一驚,他卻已伸出手來拉她,手腕一翻,她又利落的倒回了枕頭上。
好在這一次,他倒是沒采取什麼壓倒性的姿勢,他隻側躺在她身邊,一手托在太陽穴上,眉眼彎彎的看她。
他語調慵懶的開口,“我先來問問你,你剛才說,維ni熊,排骨湯,出差,婚禮,都是我特意安排的,是什麼意思?”
她眉頭微蹙,明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她想了想,又想了想,忽而耳廓一紅,大抵是想起來了。
她拉著被角遮在下巴上,“啊,那個啊,喝多了胡說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被子裡的一條大長腿,輕巧的從床單上劃過,又目的性極強的搭在了她光溜溜的兩條小腿上,還有逐漸抬高的趨勢,灼熱的觸感由下及上,她的耳廓明顯更紅了一寸。
那條腿的主人淺笑著,“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胡說。”
她兩腿挪了挪,想從他腿下抽出來,卻沒能成功,便隻能硬著頭皮答他,“其實,其實真的是胡說的,畢竟周姐的婚禮,肯定不可能是你安排的麼。”
他從鼻子裡飄出一個嗯,大概意思是,你再繼續往下說。
她吞了下口水,知道自己注定鬥不過他,也隻能順著他的心意開口,“我…我就是猜著,你可能還是覺得我沒有那麼喜歡你,所以你為了加深一下這份喜歡,才會對我這麼好的。”
“但其實,也沒必要,我和你說過了呀,我喜歡你。你不在的這一個禮拜,我…我其實也挺想你的,我之前沒承認,是因為我自己也沒想到,大概是…大概是,我比想象中,還要更喜歡你一點吧。”
她攥著手裡的被角,嗓音細小,語氣嬌憨,圓圓的杏眼裡閃著星點的光,映在他的眼裡,柔軟的亮。
比想象中,更喜歡你。
簡單,明了,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形容詞。
可這短短的八個字,大概是他這些年來,聽到最動聽的一句話了。
他眼神顫了顫,湊的離她更近了些,“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你明明聽到了。”
“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唄。”
她咬了咬牙,心一橫,鬆開了已經蒙了半張臉的被子。
“我說喜歡你。高書俊,我喜歡你,行了吧?”
賭氣似的低語,她瞪著眼睛看他,活脫脫一隻紅眼的兔子。
“嗯,這下聽清了。”
他嘴角勾起戲謔的弧度,桃花眼微微上挑,忽而曖昧。
“行,你的告白我收到了。“
“那我們現在可以聊一聊,彌補我心靈創傷的事了吧?”
“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