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鐘,窗外突然下起了雨。
九月初,秋雨涼,雨水落在玻璃窗戶上,淺淺映出一圈霧氣,房裡冷氣明明開的很好,氣溫卻好像在慢慢升高,氛圍曖昧又詭異。
“我…我都和你表白了,這…這還不算彌補你啊?”
她問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就會惹出什麼事端來。
“表白是你之前就欠我的,這次當然不能算,”他挑著眼尾,戲謔的笑,“而且你今天犯的錯實在太多,一兩句話,怎麼可能彌補?”
“趁著我不在,自己偷偷喝那麼多酒,和白菲菲兩個人一起胡鬨,招惹了一屋子的男人。我一路把你抱回來,你又和我耍酒瘋,胡言亂語也就算了,居然還跑來偷看我洗澡,偷看也就算了,你居然還能沒事發生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句對不起,就想敷衍。”
“你自己說說吧,捅出這麼多簍子來,我得怎麼收拾你才好,嗯?”
他一邊沉著嗓音說話,一邊伸出一隻手,擺弄著她落在枕頭上的長發,他的一條腿還搭在自己身上,她恍惚覺得,那條腿好像在不經意間又往上挪了挪,挪到了有些敏感的地方。
唔,這大概是一種暗示。
她藏在被角裡的臉頰紅了紅,眼裡水光瀲灩,她支支吾吾的答,“你…你想收拾我,那就…那就收拾吧。但是這一次…可以輕一點麼,上一次…你弄得我好痛哦。”
嗯?這大概是,一種默許?
還什麼都沒明說,她居然能自己頓悟了,這倒是奇了。
高書俊嘴角一勾,帶幾分不確定的開口,“你…你說什麼?”
“沒聽見就算了。睡覺吧,正好我困了。
大概是以為自己能有機會逃過一劫,她一邊搪塞,一邊卷著被子,手腳麻利的往離他相反的方向滾去,可搭在她身上的那條腿輕巧一勾,她不但沒有得逞,還帶的那條腿的主人,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遮掩不住的滿眼笑意,晃的她心尖直顫。
“想睡覺?也好。但是阿念,你這個睡覺,是怎麼個睡法?”
不知道什麼時候摸進那寬鬆T恤的一隻手,沿著她細嫩的腰肢,已一路摸上她的脊窩,四指輕扣,沁涼,又分明燒灼。
“是這個睡法麼?嗯?”
故意湊在她耳邊的低語,慵懶的尾音裡都是蠱惑,她攥著手裡的被角,渾身一顫,卻不小心從鼻子裡露出一個音節,嗯。
當真不是故意的。
方才還在她耳邊的薄唇,得了準許一般,瞬間落在她的耳垂上,燎原星火似的觸感迅速波及開,兩個人的心跳,大概都頓了頓。
“好。阿念。如你所願。”
他低下頭,終於能夠吻住這令他魂牽夢縈的姑娘時,他忽然在想,酒其實是個好東西,以後,可以要她多喝。
上回在H國的那一次,他激進了些,沒講章法,一心隻求結果,而她一直半推半就著,羞憤和驚慌更多,事後也沒記住什麼。
這一次他汲取了教訓,也為了讓她理解到這件事的樂趣,便一路與她有商有量的,耐著性子的安慰。
你乖一點。你上來一點。阿念,你再抱緊我一點。
這樣一點又一點,唇齒相接時,耳鬢廝磨間,她便被這溫柔和體貼逐漸攻陷。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衣衫儘褪,滿室春光,她紅著臉,隻把腦袋藏在他身下,不敢再睜開眼睛。
直到他一手搭上床頭櫃,摸了個什麼東西來,塞進了她的手裡。
“打開。”
月光朦朧,她睜眼看著那花花綠綠,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愣了愣。
她羞憤的開口,“你…你一個單身老狗,家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的?”
他毫不遮掩,“回來路上買的。”
……所以今晚是,早有預謀的對吧?
她咬咬唇,想推開還埋在她頸窩裡的腦袋,“禽獸。”
那隻腦袋便湊近在她眼前,笑的邪魅,“你忘了麼,你是妖精,我是禽獸,咱們兩個,天生一對。”
溫熱的唇瓣又落在她透紅的臉頰上,不容她閃躲,薄荷味兒和花香縈繞在一起,還帶著濃烈荷爾蒙的味道。
兩隻雪白的手臂再攀上他的脖頸,她摸到了他寬厚的脊背上,有一層細滑的水汽,身下的貼合過分滿溢,他落在她耳邊的歎息,低沉,又帶著饜足。
那一刻,她在想,這大概就是,天生一對的意思吧。
窗外的雨,適時的又大了一些。
*
雨聲淋漓的時候,她鬆鬆散散趴在枕頭上,極困乏的樣子。黑發遮住她半張白皙的小臉,麵頰上卻還帶著一點桃紅色,她雙眼微闔,睫毛輕顫,莫名妖冶。
剛剛衝澡回來的人又貼過來,冰涼又細長的手指劃過她的脖頸,撩開她臉上的碎發,他吻著她的肩頭問她,“還疼麼?”
她眼皮動了動,其實想說沒有,頓了頓,淡淡回了一個“嗯。”
他卻好像看懂了什麼,淺笑著應,“好,那我等一會兒,再輕一點。”
她忽的睜大了眼睛,“等一會兒?”
“你剛才沒看到麼,那個盒子裡,有十個。”
“…你…你開玩笑的吧?”
方才劃過她脖頸的手,已經放進被子裡,又攬在了她的腰上,冰涼的觸感貼在她背上,他淺笑著,“你不是總嫌棄我歲數大?那我可得抓住機會,好好表現才行。”
她回過頭看他,趕緊辯白,“我沒有嫌棄,真的沒有,”覺得沒有說服力,又說,“挺好的,挺好的,你不需要表現了,已經挺好的了。”
他笑意更甚,明晃晃得逞的意味。
“不過一兩次,你真的知道什麼是挺好麼?”
“在這件事情上,你還有很多要學習。”
“阿念,過來吧,我教你。”
話音落,被子一角顫顫巍巍露出一隻嫩白的手,卻被迅速的捉回去,在分不清彼此的地方,與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