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諾斯安慰他:“你的準確率已經提高不少了。”
白暮裡想了想,他開始試著揣測作者的想法,將下一道題的第一個選項圈了出來,終於對了一次後,他舒了一口氣,但聲音還是低低的,他說:“每當我想靠我自己感受的時候,和答案總會不一樣。”
薩諾斯沒說話,揉了揉白暮裡的腦袋,手感不錯,毛絨絨的。
“沒事,我年輕的時候語文也不怎樣。”
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的,白暮裡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不知道是說所謂的“年輕時候”怪,還是那句“也不怎樣”怪,再加上薩諾斯本身失憶這個背景在,怎麼看都有種強行感同身受感。
所以他悄悄回複了一句,“你明明什麼也不記得了……”
薩諾斯將手上的書又翻到下一頁了,怎麼說呢,他可從來沒有瞞著小朋友什麼事,但是小朋友沒有察覺到可是自己的事情了。
看著白暮裡又拿出一張嶄新的白紙開始按照薩諾斯布置的題目寫開作文後,薩諾斯又回到了自己一搖一晃的搖椅上了,他其實常常遺憾自己不會做夢,他想他過去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他曾經也寫過一首詩。但是到現在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時他是怎麼想的了,或者那個收到詩的人會怎麼想那首詩了。
傍晚時候,莉莉絲太太才來到老屋裡,她雖然不是那種特彆迂腐的老師,但在自己學生麵前喝醉到直接睡過去,還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擺在她麵前的是白暮裡馬上就要離家遠赴好幾光年之外讀書,這讓她把給白暮裡好好準備行李放在了近期事項中的第一位。
隻是有個孩子最近家裡出了些狀況,這耽誤了她不少時間。她雖然將白暮裡看的格外重要,但在她心裡所有的學生都是她的孩子,所以她做出先去那個孩子家裡的決定幾乎是一瞬間的,再說了白暮裡向來是個最讓人省心不過的孩子。她這次來也是打算好好叮囑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才是最重要的。
“小暮裡——”
她高昂的聲音還沒進屋就傳入了白暮裡的耳朵裡,白暮裡正在修理的零件放在桌子上,“碰”的一聲,讓薩諾斯都將頭偏了一些,看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在學習呢,這孩子。”
莉莉絲太太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她聽到這聲才意識到自己打擾到白暮裡,而現在應該是飯店了,桌子上還是空蕩蕩的,隻有一個茶壺還擺在那裡,冒出的熱氣隻能讓莉莉絲太太勉強安慰自己小暮裡好歹沒喝太涼的水。
白暮裡看到莉莉絲太太將薩諾斯放在桌子上的茶壺打開,他將自己的木桌上收拾了一下,使得桌麵整潔了不少。
他頂著莉莉絲太太的目光,認真地告訴他自己很好,每天都記得按時吃飯,最近在準備一些學科的預習。
一字一句說的都是白暮裡的心裡話,但奈何他實在沒有什麼文學天賦,將整個事情說的乾巴巴的,就像彙報工作一樣,反而惹的莉莉絲太太的眼神愈發心疼起來了。
薩諾斯好心建議到:我覺得你什麼不說比較好。
好吧,也許他是對的。
因為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不顧白暮裡的勸阻,莉莉絲太太執意要為他做上一餐,“我必須要好好準備一大桌好吃的,讓我的小暮裡在學校不會這麼想這裡。”原話是這樣說的。
“你沒有理由拒絕一個好心的太太。”
:
莉莉絲太太的蔬菜湯熬了滿滿一大鍋,外加其他各種菜,她不喜歡吃肉,但是唐克斯先生最喜歡吃雞肉,因此做起炒雞也是一把好手。
在餐桌上,莉莉絲太太一邊使勁給他加菜,一邊和他說一些在學校裡的注意事項,與其他星球可能更加溫馨的告彆話比起來,莉莉絲的話則“糙”了不少,
“聽著小暮裡,如果他們欺負你,你就學著我一樣,揮起你的拳頭。”
肥大的手掌在燈光下使勁揮了揮,作為最早一批大學生,莉莉絲沒少因為自己是個偏遠星球孩子的身份被嘲笑,隻是她就像這個星球一樣,麵對格外艱難的處境,二話不說就是莽過去,最後硬生生靠自己的拳頭讓他們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力量。
從她揮開第一次拳頭開始,她便直接榮升為了學校的大姐大,收複了一群小弟,到現在還經常有那時的“手下”千裡迢迢從一等星,二等星趁著假期來看望她。
莉莉絲欣慰地看著大口大口吃飯的白暮裡,繼續說道:“不過我應該也不用太擔心,畢竟有區長家的小夥子和你一起去,好歹也算有個互相陪著的伴。”
“小暮裡,你還記得他嗎,你們小時候玩的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