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之中感到陽光照在身上，我醒醒腦袋睜開雙眼，隻見身上披著自己的衣服。趕緊爬起來看海市，隻見火堆的灰燼，她卻不見蹤影。心下一陣驚慌，連忙起來出洞。花樹下，隻見海市已經穿著整齊，在摘野果。我心下略安。她聽到聲音回頭看我，然後垂下眼，說，“師傅，早！”我看看自己□□的上身，心內暗笑，說，“昨晚可休息夠了？起這麼早？”她點點頭，沒有直視我，遞給我兩個野果。我就瞧見一截嫩白的後頸從麵前掠過，心下一陣衝動抓住了她的雙手，她一陣驚慌抬頭望我，我貪婪地望進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正想抽手走開，我按住她手腕的脈絡，說, “比昨天好多了。”她點點頭，說，“師傅要是也休息好了，我們可以上路回天啟。”“好。”

一路披荊斬棘，好不容易到了有路的地方，已是正午，於是找了個樹蔭下準備休息。見不遠處有一小池塘，海市讓我坐著，她去采點蓮子蓮藕當午餐。隻見她卷起衣袖，撩起褲腳，露出雪白嬌嫩的手臂和小腿。秀色可餐，能見到的機會不知道這輩子還有幾次，於是我毫不掩飾直直地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她也大方利落，一盞茶時間就弄來了好幾個蓮蓬，把蓮藕清洗乾淨，切片整齊擺在荷葉上，還給我用荷葉捧來了清水解渴。好一個賢妻，我心下在想，一時忘形伸手把她的幾縷秀發攏在耳後。她停了一下，卻又決定不做反應，在我身邊坐下，安安靜靜地把蓮子一顆一顆剝出來遞給我。有美相伴，蟬鳴耳畔，樹影婆娑，清風徐來，一刹那我隻想生命就停留在這一刻！

“師傅你在笑什麼？我臉上有塘泥？”她見我嘴角含笑定定地望著她, 眨眨眼用手背在臉上擦了擦。“沒有，有的話我幫你擦。”她想是沒料到我這麼說，圓圓的眼睛微微瞪了我一眼，張嘴吃了一顆蓮子，忽道，“阿娘以前也很愛吃蓮子。”長長睫毛下，雪白的臉頰滾下兩行淚珠。我一把摟過她，又伸手給她抹去眼淚，說,“海市，要哭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你的感受，師傅都懂。到了有人的地方就再也不能了。”她真的就在我懷裡又放聲痛哭。我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輕拍，過了良久，我摸摸她的頭發，說，“夠了夠了，一天隻能哭最多一炷香時間，保存體力，還得上路。不然師傅又要找地方晾衣服了。”又說，“我爹娘過世的時候我就是這麼對自己說的。”她聽罷，抬頭看我，一雙淚目楚楚可憐，卻把手撫上我的臉，不知道是我可憐她多一點，還是她可憐我多一點。不過亦無暇多想，我抓住她的手，順勢扶她站起來，“該上路了。”

走到日落西山，仍離最近的村莊頗遠，也沒有山洞，就背著一塊大石頭在水邊安頓好。海市生性愛潔，堅決讓我在石頭後坐著，讓她河裡洗個澡。水聲撩人，我隻能打坐定定心神。到我也洗好，我們生了火，烤了魚。吃完，躺著看滿天繁星，閒話家常。知了仍舊在耳邊鳴叫，我回過頭，隻見海市已睡著，輕輕地在她額上一吻，自己也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