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雲姑也從不多嘴,不多問謝青見個人的事,有時候謝青見買了很多東西,她也不多問花了多少錢,隻默默幫她把東西搬到屋裡放好。
雲姑收來的衣服隻有謝青見一人的,所以很快便疊好了,便來為謝青見梳發。
“雲姑,你覺得我們的鄰家如何啊,好相處嗎,你平時和她們聊天嗎?”
雲姑尷尬一笑,謝青見細問才得知,原來身為寡婦的雲姑也不太受這裡的婦女歡迎,這裡的婦女多是生了兒子,在本地的星州學院讀書,還都稍有些讀書頭腦,自然覺得自己家較高人一等。
星州地處河道交叉處,水運發達,因此這裡的學院也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學生,而且都是慕名而來的,謝青見在她家鄉那邊也曾聽過,這星州學院有一位夫子,教書育人極為厲害,本來還想見識見識,但這一下子反而給她的第一印象搞得有不入流了。
不過她來又不是讀書的,是當鹹魚的,自然不在意這些事,隻是此事過後,本來想搞好鄰裡關係的她倒是懶得去搭理人家了。
謝青見也不管鄰家的流言蜚語,依舊懶懶懶,逛逛逛,買買買。
隻是今日,她高高興興地穿著剛從繡娘那裡拿來的新衣裳——粉綠的,繡了可愛又端莊的蓮花紋樣的新衣裳歡歡喜喜地歸家之時,被從書院歸家而來的隔壁大嬸的兒子多瞅了兩眼。
“下賤胚子。”依在門上高興等兒子的大嬸看見他那兒子多看了幾眼謝青見,馬上就變了臉色,用著不輕不重的聲音罵了一句。
謝青見怒了,你他媽說誰呢?
謝青見氣笑了,本來想回家的她馬上止住腳步,來和那大嬸掰頭一番。
論犯賤她可是一等一的好吧。
“嬸子好啊,哎喲,這是嬸子的兒子吧,長得可真像嬸。”
謝青見顏值本來就屬中上遊,現在一打扮,笑時比那衣裙繡的花兒還美。
那書生打扮的男子瞬時就愣住了,結結巴巴地問道:“這位…這位仙女妹妹是?”
“這是巷子裡頭新搬來的。”大嬸嫌棄地想拽著自家兒子回屋,卻拽了個空。
“哎呀,仙女和妹妹我都是論不上了,我都已經嫁了人了,還如何稱妹妹,何況還是仙女,公子真的抬舉我了。”
“沒有沒有。”聽聞眼前女子已經嫁了人,書生才發現女子梳的是婦人髻,連忙遺憾擺手,“夫人真的是在下見過最美的女子了,是在下冒犯了。”……
大嬸看著兒子恨鐵不成鋼,謝青見卻嘴賤道:“沒有沒有,比不上嬸子,嬸子才是最美的,她剛剛還罵我下賤呢,她最高潔,肯定是蓮花仙子。”
“娘,您這麼能這麼說人家呢?”書生聽了便有些為謝青見不平,“當麵汙人家聲譽,您不是從小教我應該與他人和睦相處的嗎……”
謝青見懶得聽書生男的嘮叨,她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迅速溜回家。
家中雲姑已備好了飯食,謝青見洗洗手便開始坐下吃飯,其實天還早,這頓說是下午茶還不差不多。
謝青見自從身體好些後食欲也好多了,總感覺自己吃不飽,而且她之前經常生病,多有忌口,現在她要一次性吃個夠。
星州地處河岸,新鮮水產眾多,特彆是星州特產的鯽魚,刺少肉肥,新鮮打撈的中等大小鯽魚去鱗去內臟,瘦肉切碎,加入少量薑末,塞入魚腹之中,放上蔥薑鹽少許料酒等調料,蒸一蒸,謝青見一次能吃兩隻。還有小炒河蝦,小河蝦新鮮上岸,雖不大卻無須其他調味料,加上薑片蒸一蒸,熟後配上醬油醋調的料汁,也是極為鮮甜,還有爆炒河螺,已經用清水養了好幾日了,每個都有鵪鶉蛋那麼大,謝青見天天來看它們吐沙,配上謝青見自製的“芙蓉膏”炒一炒,味道甚是不錯。
就是她吃相稍稍有些難看,雲姑看著桌對麵一口一個嗦螺的謝青見,忍不住笑出了聲。
“雲姑你乾嘛笑我,是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哇。”謝青見用帕子擦擦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是今天穿了新衣服怕弄臟,她要不顧形象地端到麵前啃。
吃完謝青見心滿意足,坐在椅子上啃著飯後水果,臉上那被辣出來的紅暈恰似緋紅的殘雲,雲姑終於明白謝青見為啥叫那種吃起來有點痛,又好像有點過癮的東西叫芙蓉膏了——吃完臉上紅撲撲地就像用了那市麵上的芙蓉膏胭脂。
此時的謝青見其實在思考重要的人生問題,要不要開個鋪子,賣點小東西賺點小錢。她現在的錢其實好像還蠻多的,要不要趁著錢多的時候做些小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