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一的生活很平淡。
顧筱安自知天賦稀薄,沒什麼實力,剛考進來也是平行班的中間生,於是隻能舍棄大部分課餘時間瘋狂讀書。
薑執大概也是被她這股瘋勁嚇到了,也被帶動著沒日沒夜地讀起書來。
她這種拚命壓榨時間的讀書方式,倒是沒有激勵前麵倆人。
餘澤堪稱睡神,臨近月考還能睡得著。
哦不,他一直都能睡得著。
顧筱安掐指一算,六周就要過去,餘澤每天都是上午四節睡三節,下午四節睡兩節。怎麼說呢,可能會睡也是一種天賦異稟。
至於江宸宇,自從那次吃飯事件以後,兩個人就和陌生人一樣,誰也不搭理誰。
雖然他們應該還不能算是朋友。
江宸宇倒是每節課都精神抖擻,但他總是低著頭自己寫東西,隻有等老師講到了他感興趣的地方,他才會抬起頭來聽。
等下課的時候,顧筱安才終於有空閒看看江宸宇究竟在寫什麼。
大概是斜上角的視角原因,她看得很清楚,就是看不太懂,能知道這是她還沒有涉及到的知識麵。
但江宸宇的解題思路很快,隻在題目旁邊塗塗改改一下,就能直接上筆寫了。
顧筱安覺得自己驚掉了下巴。
她一直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沒想到她和外麵世界的人能差距這麼大。
她不管寫什麼題目,隻要是理科類的,就必須用草稿紙擬清解題思路,才會把過程寫上去。這種方法雖然有些慢,但是準確率高。
但是現在,眼前這個人,竟然直接寫!
變態,太變態了。
他到底怎麼考差能考到平行班來的?
驀地,她看向一邊的薑執,感歎:“果然,不論在哪裡,翹楚都是翹楚。”
薑執則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樣,繼續聽餘澤的八卦。
*
餘澤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江宸宇是從首都那邊轉學過來的。
薑執和顧筱安二人表現出不信任的模樣。
那可是首都,彆人擠都進不進去,重點高校遍地的地方,江宸宇不在那裡待著,回來南清這個破地方讀書?
除非他腦袋秀逗了。
“嘁,愛信不信。”餘澤見她們不信,急了。
“彆管他了,我們來討論討論這題。”薑執看了他一眼,無奈搖頭,隨後拉過一旁正咬著筆蓋想題的顧筱安,“我要死了,怎麼這麼變態這題,含參、分段、絕對值、取值範圍,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出的,所有變態元素集聚一堂。”
“哦哦。”顧筱安回道,然後默默撓頭,“先畫圖像吧,這題函數有點多,我也還沒什麼思路。”
……
“不是吧你們……”餘澤看著她們倆若無旁人地分享思路,又看向正在默默埋頭寫題的江宸宇,為自己悲哀,“這個世界多一個努力的我會怎麼樣?”
江宸宇聞言,默默歎了口氣,將最後的答案毫不猶豫地落筆寫下。
*
這幾天很快就過去了,一直等到令人忐忑的月考。雖然隻是月考,但題型格式什麼的,肯定會和初中的大有出入,所以也不能掉以輕心。何況南一的出卷,怎麼說也不可能往簡單出。
顧筱安就在這種忐忑中掙紮往複,等到最後一天下午的政治考完,考生陸陸續續從考場中走出,顧筱安才覺得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她從教室後門走出,剛好看到了正好從隔壁考場走出來的江宸宇。
倆人相視,都愣了一下。
江宸宇先朝她點了點頭,隨後撿起地上的書包,破天荒地問了一句:“考得怎麼樣?”
大概是沒想到江宸宇會開口,顧筱安遲疑了一會兒,這才回答:“還行。”
顧筱安說完,抬頭去看江宸宇的表情,卻發現他依舊不起波瀾,剛剛那句話,大概也是出於同班同學間的禮貌問候。
於是她也非常有禮貌地問了一句:“你呢?”
“也還行。”江宸宇說。
總覺得空氣裡彌漫著奇怪的氛圍。
顧筱安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尷尬了,她大概真的很難和江宸宇相處起來,於是腳底抹油似的先溜了。
江宸宇站在原地,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輕輕挑起了眉。
怎麼還有人比他更不會說話?
*
等過了幾天,成績出了,顧筱安才知道江宸宇的還行根本不是她所理解的那個還行。
看著貼出來的年段前五十名的最上麵一欄,赫然寫著“江宸宇,總分998,數學145,英語140,語文135……”
恐怖如斯。
顧筱安深吸一口氣,往下找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