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兩三年的再次見麵,隻是手機聯係,程洛沒有感覺生分,反而被一眼看穿裝失憶之後覺得如遇知音,一瞬間就有一種如老友的熟稔。
樊既華看見許久不見的程洛一身便裝,雖然五官仍英氣逼人,近乎現實與夢幻之間的長相,但眉目間已有老練淡泊的神色,不經也感歎起經曆對一個人的改變來。
“其實我在他們吵的時候就開始有知覺了,隻是他們沒有發現。在我準備睜開眼的那一刻,就有了這個奇思妙想。”程洛邀樊既華在書房裡坐下,轉身去一邊倒茶,邊敘述道。“這一切真是巧了你說,有電視劇襯托,彆人也就相信了。”
“那也是你失憶的消息沒有傳揚開來,不然保不準有人以為你在演。”樊既華結果程洛遞過來的茶道。
“前幾天上網看了一帖子,你說這網絡真是發達,竟然那人的姐姐是在我出事那個N市的人民醫院工作的,人爆料說我失憶了,結果網友們就不相信。”程洛笑的很坦蕩,坐在老程先生的書桌前,淡定飲茶。
“你看你那時候笑的多傻嗬,十幾年過去就變的怎麼狡猾,真是人心不可測啊。”樊既華呷了一口茶,讚了一下那好茶,轉身去看座位邊的櫃子上程洛一家的舊照片,“我看你和江淵的事被捅出來也是早晚的事了,你怎麼看?你是完全靠人氣和口碑支撐的公眾人物,他是實力雄厚的富豪,到時候肯定是你跌的慘。”
“你來就是要來告訴我娛樂圈是沒有秘密的嗎?”程洛放下茶杯,歪在椅子裡。“我還真挺害怕的,想起來,影迷的喜歡是多麼虛無的一件事,你一改變風格,你一變胖變黑變醜,他們就走了。今天那麼多口口聲聲的喜歡是讓我歡喜,可是一想到明天將變成滿屏幕的唾罵,我這心裡就……我是真害怕。”
“基佬,兔子,變態,或者怎麼說?出賣自己的□□靈魂,不要臉的,惡心,人渣?”樊既華說的時候心有戚戚,因為他也是這麼過來的,G城的環境開放,相對的談論度就比內地要高很多,有人支持,自然有人看不順眼。“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也是害怕的,媒體報道的我有多瀟灑,可是難道我要把內心的煎熬跟素不相識的人說出來嗎。演員是個感情的行業,說我淡然無情是假的,不然我怎麼去演戲啊,我的獎項哪兒來?”他幾乎是在吐露心扉。
“你和我們老總的故事還沒聽你說過呢,怎麼今天是來給我傳授經驗的了。”程洛笑著把話題轉開,內心的煎熬自己內心知道就好了。
“我是喜歡他,他是喜歡我的,我們從認識起就知道對方是gay,你們不一樣,他是不是愛你的隻有他知道,你一直恨著他我倒是看得出來,恨他耽誤你連一場戀愛都沒談過,連正常的日子都沒有辦法過,這幾年活得沒有蹤跡像個影子。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樊既華走回來坐在程洛邊上的一把椅子裡,“我來隻是來看看你,精神狀況是不錯我就放心了,另外想告訴你江淵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媒體也可能虎視眈眈,不過不管到時候是怎麼不堪的局麵,我挺你就是了。”
“嗬嗬,多謝樊兄。隻是你要答應我,真出事了,千萬不要開口說什麼,不談連累,這始終是我的事。你的相挺我心裡知道就好了。”程洛笑的有些落拓,舉起老程先生珍藏的古董茶杯,一副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的豪邁之氣。
“乾吧。”樊既華道,配合他演戲。
“那老先生和你弟弟那兒,你就一直瞞著,他們應該為了你費了不少心了吧。”
“我在猶豫,他們也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對方真相,哎……”程洛擰著自己的眉間很是苦惱。演技再好也有穿幫的一天,再加上江淵和廣大的媒體,他有一種無處藏身的感覺。“在我醒來的一瞬間,真的想要是自己失憶就好了,一時衝動,結果就,真是的,失憶也不讓我好好失,還要煩這些事情。”
晚上,程洛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繼續裝失憶。老程先生和程柯也繼續瞞著有一個叫江淵的人存在的這件事情。
涮完碗,程洛就進房間準備睡了,程柯進來敲門。
程柯一進門,程洛就覺得他有點不對。但是程洛沒忘記自己是在演一個失憶的人,笑的溫柔善良的,努力將自己這個人物的線條給搞柔和。
“哥,你回啦有兩個多個月了哦,從來都沒出去過。”程柯都是二十七歲的人了,是比小時候沉穩了不少,但程洛一眼就看得出來,他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嗯,你們說出去會被圍觀的嘛,再說我在家也挺好啊。”
“其實是老程瞎擔心,你的身體好的差多了,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出去看看,說不定會記起什麼呢,一直呆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啊。”
“我也想出去啊,可是老程那邊怎麼說?”程洛決定順水推舟。
“那明天我們出去啊,我翹半天班回來接你,我們去市裡兜兜?”程柯明顯是裝作的誠懇的笑。
程洛雖然滿腹狐疑,卻也擺出失憶病人那種脆弱的溫和的笑容:“好啊,我好久沒出去了,希望明天天氣好點。”
“那不要讓老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