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向霄很喜歡自己養的小狗,因為小時候的林嘉絮真的幼稚又可愛。
他經常會紅著臉在喻向霄枕頭下塞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比如說偶然撿到的鬆果、一支飽滿又靚麗的鳥類落羽,一副名偵探柯南的貼畫……這些都是小林嘉絮認為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他要送給世界上最喜歡的人。
而作為自己唯一一個弟弟,喻向霄也會把自己所有的關愛和照顧,一股腦地拋在林嘉絮身上。
練習生時期,他更是為了樹立自己身為哥哥的魄力,走到哪,就要把那時還沒開始長個兒的林嘉絮背到哪。
這一背就背到了現在。
他的脊背貼合著林嘉絮的腹肌,弟弟早就比自己還要高了,他的力量不斷傾瀉,喻向霄隻感覺雙手雙腳一齊發軟。
他背不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室內終於歸於寧靜。喻向霄迷迷糊糊感受到弟弟把自己裹在炙熱的懷裡。
喻向霄身體本就軟著,此刻被他的溫度一燙,仿佛一團烤箱裡即將融化的芝士。
半夜,喻向霄醒了,費了點勁推開林嘉絮比自己大腿還粗的胳膊,在漆黑的夜裡發起呆來。
事後沉思這個事兒挺酷,喻向霄覺得自己應該叼根煙,可他不會抽煙,宿舍裡也沒有煙,他隻能將就地咬著自己的指甲,思考這個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半個月前他還在囑咐弟弟多喝牛奶兄友弟恭的,半個月後他就被弟弟威脅著,夜夜笙歌。
想了半天,喻向霄無奈地得出結論,根本原因還是在自己。
如果那天沒調那部《Call Me By Your Name 》,如果那天沒犯賤地說出“試試不就知道了”,弟弟還是那個弟弟,單純可愛小白兔。
他在心裡罵了自己半天,突然又覺得自己好可憐,被弟弟折騰得那麼慘了,還要被自己罵。
於是喻向霄很乾脆地與自己和解了,躺下身,順手把弟弟沉重的胳膊重新歸位到自己腰間,閉上了雙眼。
夜裡很靜,他和林嘉絮的呼吸一下一下重疊在一起,林嘉絮炙熱的胸膛在他身後起伏著,像是一團會呼吸的火,燙得他很舒服。
快要睡著時,一絲模糊的意識突然迸現在喻向霄腦中。
這樣似乎也不賴。誰讓弟弟雖然可惡,但確實是和自己分享成年人快樂的完美伴侶呢?
可第二天早上喻向霄就徹底改變了主意。
他再也不要理這個弟弟了!
喻向霄一邊惡狠狠往嘴裡塞煎蛋,一邊氣憤地在心中發誓。
餘光裡,林嘉絮麥片吃得氣定神閒,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完全不知道喻向霄早上起來,痛得好像昨晚有人在他身體裡搗了三斤蒜。
隊長發現了他的異樣:“向霄,你乾嘛呢,吃了四個蛋了。”
察覺到林嘉絮的目光終於向自己掃來,喻向霄吞咽得更猛了,腮幫子滿滿,像隻氣得快炸了的小河豚:“我蛋|疼,得補補!”
“啥、啥玩意兒?”隊友們一致目瞪口呆。
林嘉絮聞言,將自己碗中的煎蛋,輕輕柔柔放到他盤裡,依舊乖得很:“那我的省給哥哥吃。”
喻向霄盯著盤中的煎蛋,黃澄澄的蛋黃讓他想起了昨晚林嘉絮圓圓的眼睛,披著懵懂無知的皮,卻壞得一塌糊塗。
喻向霄猛地站起身,筷子和他的咒罵都重重擲在桌上:“讓你的蛋離我遠點!”
一語雙關。
林嘉絮沒忍住,噗地笑出聲來。
隊長被喻向霄突如其來的脾氣嚇得一頭霧水,拉著弟弟問道:“他發什麼神經?你又在笑什麼?”
林嘉絮還沒來得及回答,門被推開了,組合經紀人許女士的怒罵鋪天蓋地襲來。
“喻向霄,你是不是又帶著林嘉絮熬夜打遊戲了?你看你這黑眼圈還能再嚇人點嗎!你這個哥哥怎麼當的……”
看著母老虎一樣威風凜凜的許女士,喻向霄簡直欲哭無淚,卻也隻能低著頭著認錯,可心裡實在不服氣,他在桌下狠狠踢了腳對麵的林嘉絮。
林嘉絮吃痛,抬起頭時已經熟練地用上了必殺計——撒嬌賣萌裝無辜。
“許姐,是我纏著向霄哥玩的,你彆罵他了。以後我不找他玩了。”
許女士看著他漫畫一般,滴溜溜轉著的大眼睛,心中突然就蹦出另一個小人,邊跺腳邊大聲嚷道:孩子喜歡玩遊戲怎麼了!他這個年紀不玩遊戲玩什麼,情|澀yellow十八叉嗎!
許女士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想不到,她最聽話最引以為豪的忙內,不僅喜歡十八叉,還喜歡強|迫哥哥一起十八叉。
她語氣緩和了許多:“以後可不許玩這麼晚了啊,再被我發現你大半夜溜到喻向霄房間裡,有你好果子吃的。”
林嘉絮連忙兔子點頭嗯嗯嗯。
眼看奴隸製要被君主製推翻,喻向霄不禁喜上眉梢:“太好了!”
此時桌上隻剩下了林嘉絮和喻向霄兩人,林嘉絮懶得裝了,他探身向前,和哥哥的臉不過咫尺之遙,臉頰的小酒窩盛滿了壞笑:“是啊,太好了哥哥。”
“這下可以解鎖新場景了。”
林嘉絮真他媽是個瘋子。
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找到這個廢棄的待機室的。門外是絡繹不絕的工作人員,人人捧著苦得發澀的美式,脖子上的工作證叮當作響,連交流和對視都像一條條直線平行擦過,冰冷又有序。
而一門之隔,他們無視秩序,就連呼吸都恨不得緊緊糾纏,一起燃燒成不分你我的灰燼,在這個瘋狂的,無人在意的陰暗房間。
半小時後,喻向霄剛和林嘉絮一前一後回到組合待機室,就遇到了在門口探頭探腦的Kevin 。
喻向霄性子熱絡又直爽,沒有那些彎彎繞繞的小九九,圈裡圈外朋友不少。
Kevin 是美籍華裔,和同為社牛的喻向霄惺惺相惜,一旦兩人有相同的行程,必定要來找一下下來吹兩句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