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嘉絮青筋直跳,僅剩的理智告訴他,拚命遏製住心中升騰的怒火。
幾分鐘後,程時越等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喻向霄拉開。程時越趕緊向宋羨使眼色,兩人默契地把他暴力拖回房間。
客廳到房間短短幾步路,喻向霄喘著粗氣硬是將林嘉絮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用詞粗曠到單獨一個拎出來都會讓許女士血壓飆升捂著胸口倒地。
客廳終於回歸寧靜,隻剩下林嘉絮捂著手臂直喘粗氣。
顧弈走上前查看了一番:“沒事吧?還好,臉沒事。”
林嘉絮看了看手臂上沁出血絲的牙印:“是啊,我還得慶幸自己攔得快,不然我臉都被啃爛了!”
顧弈尖碰了碰林嘉絮手臂上的牙印,看著他倒吸一口冷氣,猶豫到:“……要不要去打個狂犬疫苗啊?”
林嘉絮抱著肩膀不解地怒吼:“就為了一雙鞋?我真的無法理解!”
顧弈抬眼冷了片刻,此時才搞清楚了兩人吵架的來龍去脈,問道:“到底是什麼鞋啊,名牌?很貴?不會是粉絲送的吧?”
“怎麼可能啊,那鞋子一看就是假的,認識英文字母的都能看出來logo不對!”
顧弈無奈地聳聳肩,正準備象征性安慰兩句,但電光火石間,練習生時期的陳年舊事驀地湧現出來。
總是懶懶垂下的眼皮猛然抬起,他眼中有幾分驚異:“你說……假鞋?長什麼樣?”
“白底,黒鞋帶,紅logo。”
林嘉絮不耐煩地說道,隨即捂著手臂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操。”
顧弈煩躁地揉了揉本就亂成雞窩的頭發。還真是被自己猜對了。
偏偏就……真他媽煩!
晚飯時,許女士看著占據飯桌兩側,恨不得拉出直線最長距離的兩位梟雄,一把拉住旁邊程時越的衣袖,咬牙切齒道:“不會吧……他們倆??”
程時越攤開手,無奈地笑:“是啊。”
許女士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她明明正值二八芳華,卻感覺已經帶孩子帶到更年期了:“程時越,GYF才剛火,我不管你用什麼方式,趕緊讓你的兩個倒黴弟弟恢複正常。”
“回歸前再搞出什麼幺蛾子,你們都彆乾了,我也不乾了,大家一起回老家種田算了!”
“是……”
程時越難得板起了一張臉,嚴肅地關於“團結友愛一家人”、“有事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展開了演講,一刻鐘後,看著左右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蔫巴,他這個當隊長的,實在也說不下去了。
紅臉已經唱過了,缺個唱白臉的。
晚飯過後,大家各乾各的,程時越抓住又要回房間補覺的顧弈,使了個“該乾什麼你懂吧”的眼色。
顧弈翻了個白眼,即使大黑眼圈熠熠生輝,但腳下還是轉了方向,打著哈欠向林嘉絮所在的陽台走去。
程時越樂了。不愧是老夫老妻,這點默契還真是有的。
顧弈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裡,鬆鬆散散地依靠著陽台門,果不其然,他看到了林嘉絮的後腦勺,圓滾滾的,和遠處的月亮相對稱。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林嘉絮回頭,看到來者他淡淡道:“哥,陽台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吧。”
顧弈沒有回答,反而拉過矮凳坐在他身旁。
林嘉絮了然,言語中還有些譏諷:“如果是來勸架的就算了吧。有時間的話,還不如多教育教育你們那個寶貝弟弟。”
“那個寶貝歸程時越管,我管你這個寶貝。”
“……”林嘉絮被這聲寶貝惡心得一個哆嗦,臉擰巴得像是吃了顆極酸的糖果。
他二話沒說立馬起身像陽台門走去,然而無論他怎麼使勁,門都打不開。
氣惱地轉身,隻見顧弈伸出手臂,小小的一串鑰匙在他指尖叮叮作響,泛出微弱的銀光。
顧弈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弟弟,門我已經鎖上了,今天你必須跟我促膝長談。”
“實在不從,你也隻能從這跳下去。”
林嘉絮氣到心尖上的那點血都在翻江倒海,在這空曠的夜罵得擲地有聲:“操!”
天人交戰後,他最終還是垂頭喪氣地回到小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