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心結 直到車停在醫院門口,林佳絮……(2 / 2)

“我還特彆愛聽你和小夥伴在窗外吹天吹地,說今天你跑了多遠的路,我見了幾隻小狗、幾頭小牛。每當這時,我都會閉著眼睛想象外麵的世界,聽得多了,仿佛我就變成了健康的你,在田間跑得無憂無慮。”

“那時候,我知道你要走。”哥哥抬眼看向林佳絮:“你很聰明,但有時候真是大條的很,車票就那麼大大咧咧放在桌上,生怕被人發現。我看到這張車票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告訴父母,把你留下來,不然我以後再也不能借你的身體奔跑了。

“我攥著那張車票剛想去找爸媽,轉頭就看到了剛從診所回來的你,臉色煞白,捂著手臂,無力到走三步停一步,但沒有人扶你,也沒有人問你還好嗎。而手裡那個皺巴巴的蘋果,就是交換你體內鮮血的籌碼——而那是兩天前媽媽給我,我嫌蟲眼太多不要的。”

“當時我覺得,這一切對你來說太不公了。你憑什麼在自己最鮮活的年紀,被困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身體一次次被理所當然地掏空?”

“我哭著把車票掖在你的筆記本下——你終於可以離開了,而從今往後陪伴我的隻有油燈旁的幾隻飛蛾。”

“幾年後,我發現屏幕上開始出現你的聲影,光鮮亮麗,青春活力。我沒有很意外,我弟弟就該是這樣的,也許因為血脈相通,我感覺你帶走了我的一部分孤單,我經常會想象,你昂首挺胸地走在大城市街頭——那才是你的天地,家對你來說隻是牢籠。”

林佳絮靜靜的聽著這一切,始終沒有看向他,仿佛沒有任何波瀾。

說完這一切,哥哥又費勁兒地親手把存折遞給他:“我後半輩子幾乎沒下過床,這一生沒乾過什麼好事,隻能不作惡,多積點福了。現在我病情已經穩定了,往後不需要那麼多錢了,你就拿著吧,啊?”

這一次,林佳絮並沒有推拒。存折在他手裡逐漸被握緊。

哥哥看他終於手下,這才放下心來,重新靠回床頭的陽光裡。他轉身看向一旁的喻向霄:“喻向霄?真是個好看的孩子。嘉絮從小嘴硬心軟脾氣不好,你一定沒少包容他吧?辛苦你了。”

喻向霄飛快地瞟了一眼林佳絮,低頭笑了笑:“沒有沒有,我脾氣也不好,他包容我比較多。哥哥你放心,他現在睡得好吃得香,身體倍棒,而且他身邊有我,有成員們,都無條件地信任他、照顧他,對了還我們經紀人,她就像第二個媽媽一樣對我們好。”

他輕輕拍了拍哥哥的手背:“所以放心吧,現在的林佳絮,既不孤單,也很幸福。”

哥哥釋然地笑了。隨即他又開始招呼:“你們彆站著呀,來,快坐下,吃不吃水果啊,我給你們拿……”

“哥哥我給你削個橙子吧,林佳絮都說我削橙子技術一絕,一點兒白皮都沒有。”

正當室內重新熱鬨起來時,病房門被護士推開了:“家屬探望時間到了啊。”

“啊……”喻向霄遺憾地看向哥哥,對方卻隻是輕輕一笑:“沒事兒,你們下次再來,下次在吃你削的橙子。”

“好,那哥哥你保重身體,我們先走了。”

說完,他不忘狠狠地擰了幾下林佳絮的胳膊,擠眉弄眼地示意。

直到臨出病房,林佳絮才不情不願地開口:“安心休息。下次再來看你……哥哥。”

病床上的哥哥應樂好,知道他們離開了很久,眼睛始終盯著們的方向,有不舍,也有遺憾。

出了醫院,林佳絮聲音始終悶悶的,直到喻向霄使勁捧著他的臉正視自己,才發現他眼睛紅紅的。

喻向霄打趣道:“哭鼻子了?我沒騙你,沒白來吧。”

林佳絮沒有說話,隻是又倔強地將頭扭回去。

喻向霄輕輕歎了口氣:“哭有什麼丟臉的。喏,出租寬廣結實、可供哭鼻子的人休息的懷抱,五塊一次。”

說完他笑盈盈地張開了雙臂。林佳絮沒有撐過三秒,就投入了喻向霄的懷抱。

他將喻向霄的身體抱得很緊很緊,恨不得嵌入自己的靈魂:“謝謝你。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像你這樣愛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