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開口把人哄走,結果又見舞池裡的眾人陸續回來。
顧臣看見角落裡搖搖晃晃的楚譽打趣說:“喲,怎麼就破戒了?”
周璽給他遞了個閉嘴的眼神,但下一刻他感覺到手心落空,回頭發現楚譽竟站了起來,指著舞池的方向朝顧臣大喊。
“臣少!我哥被圍剿了,快救他!”楚譽還以為周璽在舞池裡。
眾人一聽頓時發懵,帶著些許尷尬看向滿臉怔愣的周璽,但周璽很快猜測到他話中所指,忽然內心有些發暖,竟也不打算阻止他此刻的所作所為,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顧臣被這麼一吼整個人都酒醒似的,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周璽毫無作為,玩心突然大起回道:“那是你哥的桃花運,你彆棒打鴛鴦,快坐下。”
楚譽不開心地說:“不行,立業成家,先立業再成家!”
顧臣也不在意是否尷尬,被他這麼一鬨瞬間大笑了起來,周遭一眾人都帶著笑看著楚譽。
他們算是見識了那些來酒吧隻會喝水的人,實際上酒量是有多差了。
顧臣搶過身邊人倒好的酒,推到楚譽麵前說:“好,你喝了,我給你抓哥哥回來。”
迷糊的楚譽一聽,聽話地拿起桌上的酒杯正欲灌下去,不料突然被身邊伸來的一隻手搶過,手疾眼快換了溫水遞上去。
楚譽還沒來得及抬頭質問,又見杯子回來,聽話地把水喝了下去,然後學著他們喝酒的樣子倒扣酒杯說:“我喝完了,沒有養金魚。”
顧臣簡直被他逗樂了:“譽仔,你真的像個小醋精,離不開你哥了對吧。”
喝醉的楚譽被潛意識驅動著點頭,被嗆上喉嚨的酒氣逼得打了個嗝,傻笑說:“是,哥哥是我的。”
周璽倒水的動作停滯,忽視其他人的調侃和取笑,出乎意料地看向身邊站不穩的楚譽。
顧臣笑夠之後便把懷裡的車鑰匙掏出來,朝周璽拋過去說:“阿璽,帶他回去吧,免得你的寶貝弟弟真的被彆人帶走了,這裡的人隻要長得好看,那可是男女都不介意的。”
另一邊的人附和道:“對啊,走吧,這漂亮小寶貝以後還是彆來了。”
周璽拿起車鑰匙,用長臂將醉醺醺的楚譽撈在懷裡,拿起剛才顧臣給楚譽倒的酒一飲而下當作告彆,隨後脫下外套給楚譽披著,扶著雙肩把人帶離了出去。
出了酒吧,人聲鼎沸化作萬籟俱靜,冷風瞬間朝他們襲來,周璽背對在風口處為懷裡人擋風,把手裡的鑰匙丟給上前的代駕手裡,護著楚譽走向轎車,打開門一把將人塞了進去。
回去公寓的路程不遠,幾分鐘後轎車停在了公寓下,周璽乾脆將人抱在懷裡回了公寓。
楚譽隻覺得自己掉入了個軟軟的墊子上,將外套當作被子扯了扯,翻了個身朝向沙發外屈膝睡了起來。
周璽把酸奶拿出來倒在杯子裡,走到沙發邊的地毯上半蹲著,用手捏了捏那發燙的臉頰。
“譽仔。”他溫柔輕喚。
楚譽小聲哼唧了兩句,紅透的臉不自覺蹭著冰涼的手指。
周璽憐惜地看著,視線將他的五官臨摹了遍,輕聲說:“你的酒品真的不行。”
雖然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楚譽喝醉的樣子。
楚譽好似聽見了他的話,但又處於記憶混亂的情況裡,隻是含糊說:“哥哥,那是假酒......”
周璽忍不住一笑,拂開他額頭上的碎發說:“睡吧。”
“哥哥,不要和他們睡覺......”楚譽呢喃道。
周璽頓住,不懂他何出此言,反而追問了起來:“你指的是什麼?”
沙發上的楚譽眉頭緊擰,斷斷續續說:“一/夜/情......”
周璽一僵,在他這幾個字中回憶今晚發生的事情。
恍然間明白為什麼楚譽會朝顧臣說出那番話。
原來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自己被徹底誤會了。
他不禁想起楚譽麵對顧臣說的那句“醋精”時,眼前的人竟毫不猶豫點頭承認的樣子,突然讓他的心裡在這一刻像投入了千萬蜜罐似得,他感覺好像有些情愫被人回應了一般。
沙發上的楚譽還在夢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分不清方向,卻沒完沒了地蹭著那冰涼的指尖給自己臉蛋降溫。
而周璽的指尖從那臉頰滑落到楚譽的薄唇上,眼中莫名揚起一絲貪婪。
他想嘗,他想做這薄唇的主人。
可是那些所謂的道德倫理像呼嘯的狂風卷席而來,將他那些見不得光的欲望覆蓋、衝散。
驚得他鬆開了觸碰的手指,無力地倒在地毯上。
周璽,你到底怎麼了?他惶恐地自我發問。
偌大的客廳中一片寂靜,除了異常急促的呼吸聲外,偶爾能聽見幾聲呢喃。
周璽悄悄抬起眼簾,帶著些疲憊地看向麵前熟睡的人,內心那些瘋狂的索取不斷吞噬著他的理智,像螞蟻一樣啃咬掉他的精神,將他推到更黑暗的深淵裡。
他充血的雙眼掃過沙發上的身體,漸漸連呼吸都加重了起來,催發著他身體裡的酒精,讓他意誌力漸漸消散。
他悄悄地朝楚譽靠近,咽了咽喉嚨,撫著那發燙的臉頰,仍舊試圖地極力克製著自己。
可誰料不安的楚譽還在蹭他,就像夜裡朝他撒嬌的樣子,不斷找著他的懷抱,一次次將人點燃。
周璽精神緊繃的弦突然斷裂,他猛然朝沙發俯下身,冰涼的指尖捏住對方發燙的臉頰揚起,毫不留情地吻住對方還在嘟囔的嘴唇。
甘甜的,柔軟的,令人興奮的。
周璽覺得自己快瘋了,他根本不能淺嘗輒止,他想要更多。
若不是楚譽的咳嗽聲將他的理智拉回。
他捧著那張發燙的臉頰,看著那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留下一片光澤,最後還是若無其事地睡了過去。
周璽忍著滿身的燥熱長歎了一口氣,鬆開捏著的下巴,憋著不舒服垂下頭朝地毯倒去。
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長夜漫漫卻寂寥無聲,過了很久之後,周璽從地毯上起身,化作平靜的眼底映著楚譽的影子。
他忽地自嘲一笑,帶著些意猶未儘朝楚譽俯身而去,將猛烈化作溫柔,蜻蜓點水在那清甜的嘴上落下一吻。
最後與沙發上的人貼著額頭道:“晚安,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