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他從聲嘶力竭變成沉默痛……(1 / 2)

杳無音信 米湯十三 6146 字 11個月前

周璽回了廣州,在那天和楚譽視頻過後,他發現自己真的迫不及待想回來,想回到楚譽的身邊。

以至於他回來的前一天晚上沒有和楚譽通電話,想給楚譽一個驚喜。

他率先去買了楚譽愛吃的蛋撻,考慮到晚上會在醫院過夜,他不想帶著滿身的風塵去陪著,打算先去出租屋換一身衣服再過去。

隻是到了樓下時,他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後備箱被打開,似乎在搬東西。

周璽認出那是韓宇的車。

他減慢腳步朝車的方向走去,突然瞧見一個小孩從居民樓裡出現,小女孩的身後還跟隨著一位年輕的女人。

她們是韓宇的家人,而來人顯然也認出了周璽。

相互打招呼後,周璽問了句他們怎麼會在這。

小女孩天真說:“在幫楚譽哥哥搬家呀!”

之後隻見周璽將手裡的行李箱和蛋撻擱置在原地,快步地朝著出租屋跑去。

直到看見提著小提琴從房間走出來的韓宇。

“阿璽?”韓宇錯愕看著匆忙跑來的周璽。

周璽喘著氣問:“怎麼回事?”

韓宇把琴盒放在餐桌上,拍了拍手說:“搬家啊,譽仔沒有和你說嗎?”

他說著用手背推了下眼鏡。

周璽打開手機翻看了下和楚譽的聊天記錄:“沒有,他說了等我回來再搬。”

韓宇也拿出手機,直接點開消息給他看:“他說怕你累所以讓我先來,你既然來了不如幫忙收拾一下。”

周璽心裡隻覺得奇怪,但卻說不上來問題出現在哪,他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流逝,隻剩空虛和不安。

他下意識撥通楚譽的號碼,片刻後隻見對方無應答的幾個字跳出,他不死心又繼續打視頻過去。

韓宇想檢查一下小提琴是否完好無損,邊打開琴盒邊說:“可能在休息,他白天睡得多。”

隻為了和周璽晚上有更多的時間聊天。

周璽看見幾個同樣對方無應答的消息彈出來,隨後翻找著通訊記錄,點開楚譽的手機號碼,眼神跟隨落在打開的琴盒上。

在琴盒打開的瞬間,幾張報告單隨後飄落出來,掉落在兩人腳邊的同時,電話那邊傳來一句冷漠的機器聲。

“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靜謐的客廳中,電話的聲音尤為清晰。

周璽握著沒有掛掉的手機彎下腰將報告單撿起,而一邊站著的韓宇反應過來時已經攔不住了。

“什麼意思?”周璽死死捏著報告單,怒睜著雙眼看向韓宇。

韓宇卻抿唇不語,轉身裝作若無其事檢查著小提琴。

周璽伸手一把拽著他肩膀的衣服,逼著他和自己對視,沉聲逼問:“我問你,這個報告單上寫的嚴重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和當時了解到的情況不一樣?

韓宇揚手甩開他,沒有了見麵時的客氣,眼神冷漠不屑地看著他說:“想知道可以去問譽仔,隻要他想說,你什麼都能知道。”

周璽拔高聲喊道:“關機了!我找不到他了!”

韓宇皺眉望著他瀕臨失控的樣子,取出手機正準備撥打醫院的電話,突然發現屏幕上顯示楚譽主治醫生打來的通話。

他點了接聽,開口想要讓醫生把電話給楚譽接聽,不料對方十萬火急般搶先開了口。

“韓醫生,楚譽不見了!”

韓宇頓時抬頭朝周璽看去,眼神滿是震驚。

周璽見狀瞬間把手機奪過來,對著電話質問:“人呢?!”

電話那頭的醫生交代道:“護士以為他出去散步,但是一天都不見回來,查了監控才知道他今早天沒亮就離開了醫院。”

周璽氣得把通話摁掉將手機重重放回韓宇手裡,冷聲警告說:“你現在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韓宇奪過手機,輕笑說:“我的病人不見了,不該是你給我一個解釋嗎?”

誰想到下一刻忽然見周璽朝他揮拳襲來。

韓宇沒反應過來,臉頰生生挨了一拳,整個人踉蹌地朝餐桌地方向倒去,他手疾眼快借著椅子將自己扶穩不至於朝地上倒去。

“韓宇!你把人藏了兩年!現在還想把他藏哪?!”周璽上前抓著他的衣領拽起。

然而被拽著的韓宇並沒有給他繼續動手的機會,被抓住的瞬間毫不客氣回了一拳給周璽。

周璽反應迅速,但因為被他反手握緊臂膀嵌住,雖然躲開了些,但還是受了這不輕不重的一拳。

韓宇雙手將他推開,扭頭把琴盒裡的報告抓起,猛地朝周璽臉上甩去,一瞬間所有的報告單嘩啦地飄揚在空中,夾雜著韓宇怒不可遏的聲音傳來。

“我不藏著,今天你看到的這些全都是死亡報告單!”

漫天的紙張在兩人麵前飄零,最後鋪滿在兩人的腳邊,眼花繚亂的檢查數據,密密麻麻的文字結果,記載著楚譽過去三年裡的日日夜夜。

周璽全身發抖地朝地麵蹲下,顫顫巍巍地撿起腳邊的報告單,惶恐地看著每一個報告,雙眼從驚恐逐漸變得不可思議,眼球漸漸充血,緊咬著牙關跪在地上將報告單小心翼翼撿起。

屋內頓時陷入一陣靜默。

他們都意識到楚譽是自願被人帶走了,而這個嫌疑人,無疑就是周家。

韓宇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把琴盒慢慢蓋上,臉色沉重說:“三年前,我爸半夜收到你家的電話,從芳園的後門接走病發的譽仔關了起來治療,我發現這件事情不對勁,私下見了一麵譽仔。”

隨著琴盒落鎖,他坐在椅子上,垂眼看著跪在地上撿報告單的人繼續說:“他求著我,讓我帶他回廣州,後來我想辦法從我爸手裡把人接走,送回了廣州。隻是萬萬沒想到,他回去,是為了求死。”

過去的回憶逐漸在韓宇腦海裡解鎖,這些鮮為人知的終究要重見天日。

“我是醫生,我隻想讓我的病人活下去,但是我越是救他,他就越奔潰,不久後,他就被診斷出了抑鬱。阿璽,我沒有辦法,隻好換了一種方法救他。”韓宇靠著牆壁,痛苦地閉上眼說:“我們把他鎖在病床上,把他鎖在病房裡,繼續關著他,聽著他每天晚上撕心裂肺地哭著喊著,我們隻能無動於衷,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周璽抱著滿懷的報告單向前倒去,匍匐在地麵沉默不語,唯有粗重的呼吸聲灑在那些報告單上。

韓宇偏頭看向琴盒說:“直到醫院接收到一位會彈琴的病患,那個小孩子要了個電子琴放在隔壁,每天晚上都會學琴,琴聲也會傳到譽仔的病房裡。後來突然有一天譽仔很平靜地給了我一張譜子,讓那個小孩彈了一次,我照做了。”

“從那以後,他從聲嘶力竭變成沉默痛哭。”他視線落在雙肩顫抖的周璽上,“阿璽,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振作起來,但是這三年的檢查都在警告著一件事,他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你知道我這麼多年說過最後悔的話是什麼嗎?是第一次見譽仔時,我說他活不久。”

“阿璽,這次我求你,救救他吧。”韓宇近似乎哀求道。

救救他的病人吧。

“救救我。”楚譽用力拍著麵前這扇厚重的木門,沙啞的喊聲像厲鬼的哀怨回蕩在走廊上。

但是空蕩的走廊上卻無一人,豪華冰冷的裝潢像精雕細琢的籠子,死死地把人困在其中。

這是在芳園裡周汝山生前常居的彆墅,空曠奢華,毫無生氣,對於楚譽而言,猶如牢獄。

楚譽到了芳園後,見楚弈蘭前接過陳管家給他的一瓶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