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怎麼下來了?你昨日惹了風寒,身子骨又弱,白日裡我請了禦醫過來看過一次,夫人還是在床上歇息吧。”顧顏槿攙扶著她,絮絮叨叨道。
閔嵐有那麼一瞬間的恍然眼前這人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不過又回過神來。
她任由顧顏槿將自己攙扶在床上,她手指緊捏著那幾份家書,再次抬眸瞧著顧顏槿。
“夫人是有話要說?”顧顏槿疑惑問道。
閔嵐仿佛下定決心般,沉重地看著她,“既然你用了小槿的身體,那就好好替小槿活下去,看你也是孤身一人,可否做我的義女?”
顧顏槿茫然地抬頭看著她,眼底夾雜著許多不解。
“既然你用了我女兒的身體,那便是我女兒。”閔嵐再次重複道。
顧顏槿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老頭子那邊我會如實告知他,再怎麼樣,你這具身體也是我們女兒的。”
“夫人……”顧顏槿盯著她欲言又止。
閔嵐卻麵色嚴厲起來,“小槿在的時候從不叫我夫人,以後你也不必叫我夫人,和小槿一樣叫我娘親吧,不過你的真正名字是什麼?”
“娘親……”顧顏槿被嚇得隻能照做道,“女兒的名字正跟小槿姐姐的一模一樣。”
閔嵐微微點頭:“那便好,不用改了。”
閔嵐並不怕顧顏槿會做出對丞相府不利之事,若是想做早就做了,況且第一見麵她就如此坦白。
真正的小槿死了,死不能複生,但凶手絕不能逍遙法外,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能。
丞相府的女人絕不可能成為皇家的利益品。
第二天閔嵐將家書帶回了丞相府,丞相顧和亥聽到此事後大怒,原本想殺進皇宮為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但被閔嵐攔住了。
在閔嵐勸解下,顧和亥才冷靜下來,但也向皇帝告病在家憂鬱了數月。
顧顏槿也沒閒著,時不時回丞相府替原身看看二老。
久而久之,顧和亥也瞧著顧顏槿順眼了許多,認下了顧顏槿為義女。
三人為原身立了一個墓碑,沒有屍體隻是將原身的衣物埋在墓中,每天祭拜。
顧顏槿沉默地跪在一邊扶著二老,顧和亥和閔嵐卻哭成了淚人。
顧顏槿回宮時,二老也來相送,他們對原身的思念和複仇的寄望都存在了顧顏槿這具身體上。
她也定會為原身報仇雪恨的。
見到沐錦言的時候,她反常的沒有糾纏著對方,隻是簡單行禮就搬回了雲隱殿。
這倒讓沐錦言有些詫異。
“貴妃這是發生了何事?”沐錦言詢問蜜桃。
蜜桃也不知道其中緣由,隻得以為是丞相病重導致,“回皇後娘娘,可能是丞相府出了些事,我們娘娘有些擔憂。”
“好好伺候貴妃,莫要讓她再是如此了。”沐錦言生硬地說出這句話。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沐錦言回到鳳霞宮,正等著她的沈覓棠便迎了上來。
“皇貴妃有何事?”沐錦言冷著臉問道。
沈覓棠抿嘴含笑道:“臣妾有些無聊,想著能與皇後姐姐下一下棋解解悶。”
沐錦言並不太喜歡沈覓棠對自己的稱呼,她微微蹙眉,不悅道:“本宮大不了貴妃幾年,叫姐姐恐怕不妥。”
沈覓棠聳了聳肩無所謂。
兩人對坐,上麵擺著一盤棋,沈覓棠手捏黑子隨意地落在一處。
“皇後娘娘,可知陛下近日有收了一個貴人?”她眉眼彎彎地試探道,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沐錦言的白子跟隨這棋局而落,她神色淡然道:“這與本宮有何關係?”
沈覓棠笑意不減:“下月便是陛下的冬狩了,那貴人在陛下麵前誇下海口,若是能奪冬狩第一便讓她做皇後。”
“陛下可有同意?”沐錦言麵色如常。
沈覓棠含笑地打量著她,“將軍在場,陛下自然不敢同意,但倘若將軍不在呢?”
沐錦言一頓,一顆白子落在棋盤上,將白子的局勢逆轉乾坤,將沈覓棠的黑子吃掉了一大半。
“若是將軍府倒了,還有丞相府,再不濟也還有沈家不是嗎?”沐錦言不冷不淡道。
“皇後娘娘好棋,臣妾甘拜下風,隻不過若是皇帝想一次掰倒三家呢?”沈覓棠收回笑容,露出一抹殺意。
朝堂上的事,沐錦言也知道一些,皇帝正在為他的愛人鋪路提拔了那位貴人的母族,也在削弱將軍府和丞相府的權力,就連沈家也受牽連。
後宮中,他也不安寧,竟想讓顧貴妃與自己明爭暗鬥,可惜顧貴妃已經變了一個人。
現在連沈覓棠也自身難保了。
沐錦言得讓將軍府和丞相府知曉此事才是,不然兩家危機重重。